同年,山光道的费尔顿竞马俱乐部正式开幕,而月光作为费尔顿的初代“明星骑师”,虽还未正式比赛,但也成功引流了年轻人的市场。
月光开始策骑训练后,几乎从早忙到晚,原遗山就很少能够找到合适的时间和她见面了。
至多,不过是他去山光道,远远看她跑马,她回到闸口的时候,朝他打一个招呼,就又急匆匆道别,开始另一圈训练。
月光十八岁生日那天,他们难得一起吃了饭。
月光还记得,去的是江滨一家本帮菜,因为长时间未见,气氛有些尴尬,席间也没怎么说话。
她不是很吃得惯本帮菜,却因为不愿浪费,勉强光了盘,上车的时候胃还胀得生疼。
回去时原遗山亲自开车送她,途中忽然停下来,让她在车里等,就下车了。
她好奇地降下车窗往外看,视线捕捉到药店的招牌时,心头蓦地发涨。
几分钟后他再上来,扔给她一盒消食片。
这东西她没吃过。
因为自从策骑训练以来,她一直有严格控制自己的体重,像今天这样吃撑的情况几乎没有过。
她剥出一颗含在嘴里,被酸得皱了皱鼻子,便没了动静。
他开了一会儿车,终于忍不住偏头看她一眼:“要嚼。”
“啊?”
“要嚼着吃。”
她反应了两秒,才露出一点窘迫,匆匆忙忙用力咬合牙关,不妨化了大半的消食片没咬到,却咬到自己舌头,痛得眼角泛出泪花,还忍着不敢吭声。
原遗山余光一直留意着,见她脸都白了,当即在路边刹停车子,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,情急下拿手扣着她半张脸命令:“张嘴我看看。”
她下意识听话地张开嘴,透红的舌尖淤血分明,探出贝色的齿缘,他僵住两秒,蓦地放开手坐回原处,看着方向盘半晌没言声。
见他脸色阴沉,她无措又莫名,含糊地解释道:“……我不是故意咬到的。”
他脸色稍微缓和下来,偏头看她一眼,又很快移开视线:“谁会故意咬自己舌头。”
她没吭声,一头雾水地想,难道我咬了自己还得向他道歉?
他在不高兴什么呢?
没等想明白,他已经启动车子继续往前走,说了句:“下回小心点。”
她“哦”一声,又剥出一颗消食片放进嘴里。
酸酸的,还挺好吃。
“下次要说。”他突然说道。
月光歪头不解。
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。
他搭在方向盘的手落到膝头,屈指成拳,又缓缓放开,转过头来对上她清澈见底的眸子。
那年她军训后高烧不退,被发现时已经转为肺炎,不得不住院。
若不是她晕倒在宿舍,不会有人知道,整个军训期间,她一直是撑着过来的。
他去医院看她的时候,曾经问过一次,生病了怎么不说?
她怎么答得来着?
“可以忍,就没必要说。”
到了今天,她依然是这样。
他解释道:“疼的话,要开口说。”
月光却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,“哦”一声就推门下车,朝他摆摆手,上楼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