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便上前一步,低低唤了一声姑娘,微微摇了摇头。
惜宁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,她知道自己一句话出去,银姑怕是免不了一顿板子,被赶出府去。
这数九寒冬的,她挨了板子,出了府,还能有命活下来?
可让她开口说谎包庇,惜宁自问没有那么圣母。
何况,这事本就是她姜太公钓鱼,行的阳谋之术,让银姑自挖陷阱。
“但公公,我是进府时日不长,可也知道这内造的金饰乃是御赐之物,怎会轻易拿来赏人?您向来赏罚分明,便秉公执断吧!”
惜宁柔柔弱弱地说,一脸无辜与委屈。
落杏一颗心这才回到肚子里,赶紧扶了姑娘说:
“公公忙着,奴婢就服侍姑娘先回去了。”
刑房这种地方,阴森森地,待久了都觉得晦气。
落杏一阵风似的,扶着惜宁,赶紧地走了。
隔日,便听说但公公将银姑偷拿主子首饰之事报给了总管事。
总管事没敢瞒着,上报给福晋。
福晋听闻自己院里出去的奴婢,竟然偷拿主子首饰,还是内造的,心里暗恨,让打了三十板子,撵了出去。
又满府上下,严查了一阵子,发落了好几个手脚不干净,贪杯好赌,或口舌多事的丫鬟婆子。
一时人人风声鹤唳。
惜宁不声不响,不露痕迹地把福晋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给打发了。
剩下宋嬷嬷,看着还算恭敬勤俭,惜宁便留着她。
不然两个都给处理了,怕是会引起福晋疑心,再派新人来。
虽说是自保之举,可惜宁还是难受了好几日。
论理,银姑确实不是个好东西,咎由自取。
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,一顿板子打下去,血肉模糊,棉絮都沾到肉里了。
惜宁心里暗暗地鄙视自己,做了坏事,还要兔死狐悲,实在矫情。
可一想到,自己若失了宠,没了倚靠,犯个小错也会被福晋打板子,她就不寒而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