蓝羽见水凡尘颤抖了几下,以为他是害怕了,于是走到房间墙边想要把吊灯的开关打开,就在她刚要按下去的时候,溟却伸手握住她的手制止了她。
“我现在是以见习死神身份来到这里的,不能暴露在光亮之下,否则会被扣分的,那样的话我变成正式死神的又遥遥无期了。”溟见蓝羽一脸不解便给她解释道。
“可是水凡尘怕黑,尤其是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在这里,他觉得瘆得慌。”蓝羽对溟没有什么好感,语气中也带着火药味。
“哎?这家伙这么胆小的吗?明明一直跟你这个猫妖睡在一起,奥~我懂了,原来他之所以跟你睡在一起是因为怕黑啊?”溟意味深长地笑道。
在月光下,溟那笑容让水凡尘觉得格外不自在,他不由自主地把脚收回了被子里,但是嘴上还不忘逞强地说道:“我才不怕黑…蓝羽你不用开灯…我只是想问…为什么这朵纸花偏偏会来到我这里?我没有招谁惹谁吧?”
水凡尘觉得这朵白纸花很莫名其妙,自己又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,为什么会被跟鬼有关的东西找上,难道自己不知道哪天不小心踩死了只蚂蚁也遭报应吗?
溟将白纸花塞入口袋,然后说道:“这个我就不知道了,这个东西附着亡灵的怨念,这种怨念会对生前非常渴望得到的物件或者人产生执着的追寻,所以换言之,它也只会被送到跟那个怨念的主人生前有关的事物那里。”
“生前…我没记得我有什么认识的人死掉啊…”水凡尘一脸的迷茫跟恐慌,他竭力地在脑海里搜寻与之相关的蛛丝马迹,但都是白费力气,没有想起任何出过事故的相识之人,只得放弃了思索。
这时,一边的蓝羽开口说道:“会不会,不是现在的人。”
水凡尘一愣,问道:“不是现在的人?什么意思?”
蓝羽补充道:“我是想说…会不会,跟我一样也是前世与你相关的人,只不过是一个亡灵,并没有投胎转世那种…”
“啥?”水凡尘扶住额头,心说咋又来这种事,本来蓝羽跟自己说的前世的事还没搞清楚,现在又来一个,自己属实有些难以接受。
溟肯定道:“不排除这种可能哦,有些普通的物品被亡灵生前的怨念或者执念附着后,保留数千年都不会消散,更何况是专门用来寄生怨念的彼岸纸符花,我在冥界那边接到的任务是寻找回这纸符花,但是这上面的怨念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附着的,所以有可能是与你前世相关之人。”
“啊…这…”水凡尘想说什么,但是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只吐出两个字来,便不知道说什么了,只得又闭上了嘴,这状况真是越来越出乎他的预料了,他只觉得脑壳疼,不想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,他现在只想倒头睡觉。
似乎是看出了水凡尘的心思,溟便摆了摆手,说道:“嘛,反正怎么样都是你自己的事了,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,这里也没我的事了,那我就走了。”
“慢走不送。”还没等水凡尘说什么,蓝羽便语气冰冷地下了逐客令,她对于这个身份不明的人一直保持着警惕,虽然这人自称见习死神,但是外人说的话又怎能全信呢。
“啊哈,真是的,”溟无奈地笑了笑,转过身去,打开窗户,一跃便跳到了窗台上,她半蹲着,将要向外跳下去之际回头又说道,“如果你哪天觉得这个跟你有关的东西的线索对你很重要的话,可以联系我。”
水凡尘刚想问怎么联系她,还没等他开口,溟便竖起食指与中指,在双指夹缝中灰色能量汇聚成一道纸符,她随手一抛,那纸符便径直飞到了墙上,紧紧地贴在了上面,仔细看去,竟然是一串数字。
“我的号码,再见喽。”说罢,溟就跳了出去,不一会儿,就听到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水凡尘回过神来,看着没关上的窗子,叹了口气,打了个寒颤,说道:“唉,窗子没关就跑了。”
蓝羽走过去,把窗子关上,然后随手将墙上的纸符撕下来,团成一团放进了口袋里,边放边埋怨:“莫名其妙的家伙。”
“啊…纸符…”水凡尘刚想说留下纸符,却看到了蓝羽那不悦的眼神,便知趣地转移了话题,“算了,大半夜的好困,我出去上个厕所继续睡了。”
“嗯,那你快去快回啊。”蓝羽打了个哈欠,再次化形为猫,跳到先前的床上,蜷缩着身体。不得不承认,这家伙不愧是猫,不一会儿便听到了她发出猫睡觉时的呼呼声。
水凡尘看了看她,走下了床,然后轻声地打开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。
来到门外,水凡尘直奔厕所,他刚才一直隐瞒着一件事情,就是他的右手手心一直非常疼痛,以至于原本睡着的他痛得醒了过来,结果溟的到来跟白纸花等一系列事情让他暂时忘记了疼痛,现在冷静下来后那疼痛感又让他回想起来这回事。
进了厕所,他一把按开灯的开关,把手拿起来观察,这一看却让他吓了一跳,他刚才以为是手心不经意间受了伤,便一直握住手没有看,结果现在张开手心却发现自己手心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符文,那符文中心是一个十字架图案,在十字架图案上交叉着两把镰刀图案,整个符文发出淡淡的金色微光,伴随着这金色微光,手心里那种发烫般的疼痛感也是阵阵袭来。
他打开水龙头,冲刷着手心,想借此来缓解疼痛,却并没有什么用,他咬着牙,在厕所里回来走动着,想要寻找其他能缓解疼痛的东西。
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,却发现那符文的光慢慢消散了,手心的疼痛感也越来弱,他停止了走动,盯住符文,眼看着它的变化。那符文的光芒最终完全消失,图案也一并不见了,而水凡尘手心的疼痛感也停止了。
他靠在墙上,舒了一口气,随后,他又盯着手心,看着符文消失的位置,自言自语道: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