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个贱民,你敢!”崔樱真的出离愤怒了,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过她。
“崔小姐,”谢琅本不准备将她怎样,可她一而再,再而三的挑衅,谢琅的脾气本也不是泥捏土塑的。
冷笑道:“往上数个十代八代,谁不是地理刨食的贱民?如今地里刨食的农民,你又怎知他祖上不曾显赫一方?这世间事本是如此,河东三十年,河西三十年。所谓贵贱,本就做不得什么。崔小姐拿这个说事儿,也忒没意思了些。”
耳边传来婆子被扔出去时,发出的杀猪般的惨叫。崔樱听谢琅还要顶撞自己,当即脸色铁青。
她不如谢琅口才便给,可是对自己血统的骄傲却是融入自己骨血十几年的东西,又如何听得进谢琅的话?
“贱民就是贱民,骨子里透出的东西是改不了的。楚镜,高贵的血统一眼便知,不是你这种牙尖嘴利的人可以比拟的。”
谢琅不禁有些汗颜,怪不得夏国那些士大夫老说自己是皇室败类。谢氏身为这片土地上最古老的贵族之一,自己的气质竟已崩塌到没有让人一眼便知的地步。可见那些老臣说自己是皇室败类,所言不虚。
可自己好歹出身谢氏,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。崔樱要与自己理论什么贵族气质,那真是找错人了。
“崔小姐,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?”要说谢琅惫懒起来那可真是天生有副气死人的本领,崔樱现在充分体会到了当年夏国那些教导过谢琅的老臣的心情,“我楚镜虽然不像崔小姐拥有这样高贵的血统,可世家风范,却也知一二。像崔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,按理来说行动间不应该发出任何声响,所谓环佩不响,裙裾不起,大贵之家的女子,裙摆无风而动就算失礼。可崔小姐...”
谢琅静默不语,上下扫视崔樱一眼。
崔樱不仅手上戴着三四个镯子,更是满头珠翠,连腰带上都挂着好几件饰物。行走间身上的饰物互相敲击,发出清脆的响声,听着却有些杂乱。
崔樱涨红了脸。
谢琅低笑一声,“不过这也怪不得崔小姐,您身上这套披挂,要想行动无声确实有些太难为你了。不过崔小姐您这副仪态,还真担不起您的盛名。”
因为一些原因,崔家虽然是家大业大,也是老牌贵族,可崔樱一直在京城贵族小姐的圈子里饱受耻笑。前些年郑氏当道,崔氏与郑氏不甚亲近,崔樱更是饱受其苦。谢琅如今这么说,那正是戳到了她的痛处。
“你、你...”崔樱坐不住了,她站起来拿手指着谢琅,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谢琅将她那快戳到自个儿脸上的手指头拨开,“崔小姐,母族身份不高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。你自己也饱受人家别人血统的非议,又何必拿这来说别人。”
要问谢琅怎么知道崔樱母族身份不高倒也不难,崔氏是传统贵族,不会是崔樱这样的习气。崔冷又教养得良好,只因他是男孩儿,大多长在外宅。那么崔樱的问题,必就是出在内宅了。
崔樱既是长房嫡出,那么能将女儿带成这个样子的定是崔氏长房的女主人,也就是崔樱崔冷的生母。
事实也正是如此,崔樱和崔冷的母亲柳氏,出自江南豪富之家。
说是豪富,可在贵族眼中,那也只是个商人,比暴发户高明不了多少。可柳氏貌美,架不住崔家大公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