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觉得,你借了寒家名义得了名额,拍拍屁股走了,就不会牵连我们?”
“若他们真的有心要查,顺藤摸瓜之下,摸到寒家是迟早的事,有当年的前科,就算我们与你毫无关系,他们也会找个由头再对寒家出手一次,而且,你要杀的,应当是那个叫邱裕的管家吧,这个人,父亲也想动手,如果不是想要将这个机会让给你,过些时日,他应当已在截杀邱裕的路上。”
寒蕴水看着江月白的双眼,神情郑重,似在陈述一个铁一般的事实,似乎在印证她的话一般,她自袖中取出一物,江月白定睛一看,却是一张中圣域西门关至西圣域初原城的行程路线,其中七处红叉分外显眼,细细看去,确是伏击之后方便逃离的极好地点。
这幅图上情报不多,但描绘细致,显非朝夕所能作出,也绝不是一个偏安的败落家族能够掌握。
江月白面上神情僵硬些许。
有关邱裕之事,在他与寒宁天第一次谈话之时他便已经挑明,却没想到寒宁天竟这么快就要付诸行动。
“寒家,早已做好的最坏的打算,无论有没有你,都不愿意再蛰伏下去。”
寒蕴水抹去面上泪水,笑道:“我已与父亲商量过了,他同意我与你同行,多一个人,就多一份手段,我可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女子。”
江月白踌躇道:“可你……”
“父亲不怕这种牵连,我也不怕,当年寒家已经举族反抗了一次,如今,怎么能让另一个当事人孤军奋战?”
寒蕴水伸出手,将白玉令牌递出:“实在不行,我不去小圣比的现场,你就当与我重游故地一番。”
“毕竟,我寒家的祖宅,就在那初原城里。”
寒蕴水说着,面上笑意已被黯然所替代。
短短几分钟内,悲喜在她面上已转化多次,但尽是真情流露,全无作伪。
江月白心中不忍,看着那尽在咫尺的白玉令牌,心知若他此时将令牌收走,寒蕴水应当不会反抗,但她必会凭着自己的手段,使尽方法前往那初原城。
片刻后,他咬紧牙关,将寒蕴水的手轻轻推回:“罢了,看在寒叔面上,我不赶你走便是。”
听闻他这一句话,寒蕴水面上一亮,便似那漫天阴云为曙光生生刺破,露出绚烂朝霞。
“说话算话,不许赖账!”
看着面前露出绚烂笑容的寒蕴水,江月白心中“咯噔”一声,只觉自己似乎又跳进了一个坑里,只是既然放了话,他还做不出那不守信用的事。
冲着寒宁天的恩情,这趟旅程,他自会全力护寒蕴水周全。
只是,真的有些麻烦啊。
江月白目送欣喜的寒蕴水回房后,走出寒家大门,打算出去散散心,门卫此刻早已与他熟络,见他这副惨淡模样,料想是被小姐捉弄了,于是一面调侃两句,一面偷笑,显然对自家小姐的心性习以为常。
江月白到了街上,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。如今的他已完全是沐霜城的名人,只是再没有人调侃他癞蛤蟆入了天鹅窝,转而投以敬畏的目光而已。
他很不适应这种景象,自顾自的前行,直到被一人拦住去路。
那是一名体格健壮的中年男子,对这个人,他从来不陌生。
林合面色复杂的看着他,拱手道:“江少侠,我家主人有请,可否赏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