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宁天素来低调,鲜少出现在民众眼前,沐霜城内难得的种种大事,也几乎没有他的身影,以至于站在那许久,方才被民众认出来。
这一下,众人便炸开了锅,讨论热度节节攀升,却无一人敢去和寒宁天询问原委。
寒蕴水在沐霜城无数人的心中,都是一朵只可远观的鲜花,他们大都远远望着便心满意足,若能亲自被其诊治,更是天大的运气,此刻他们虽心里不平衡,但也不敢面对寒宁天,以免在他面前留下坏印象,反倒影响了寒蕴水对他们的看法。
但终究还有人心中大感愤怒,直接对寒宁天抛出了疑问。
“敢问寒伯父,那江月白,与寒小姐是什么关系?”
问话之人一身锦衣,腰佩美玉,面容俊雅,在这西大街上分外醒目,只是面上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,看着便没有那君子的感觉。
寒蕴水的追求者很多,真正付出行动的也不少,但没有一个能够得到她的青睐。
若说那些人中最令沐霜城民众看好的,必是林家的大公子林轩,只是林家去年试图与寒家结亲,被寒宁天明确拒绝,林轩多次前来寒家医馆,也从未得到寒蕴水的回应,看热闹的民众自然不嫌事大,便将目光投注于其他富有可能的人选。
这些为民众看好的人选,多是沐霜城林闵宁三家中的年轻一辈,也只有他们,算是与寒家门当户对,当得起寒蕴水的青睐。
这翩翩公子闵长恭便是那些人中的一个。
在他心中,自己有那个资格,也有能力与寒蕴水最终走到一起。
闵家主做粮食生意,虽不如林家家大业大,也算掌握沐霜城的一方根基,而他本人不仅是闵家嫡长子,更是即将在修行路上跨过灵通境与灵明境中的那道门槛,堪称沐霜城年轻一辈的第二人,既然林轩已没有机会,他的机会便是最大。
寒宁天微眯着眼,乍然听此问话,也不着恼,朗声笑道:“江月白,是我选定的女婿。”
这是回答。
亦是宣告。
如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原本喧闹的西大街,顷刻化作一片寂静。
闵长恭面色青白交替,话语几乎脱口而出:“这怎么可以?这江月白来路不明,昨日还在此对寒小姐纠缠不休,怎能……如此草率?”
说到最后,他方才察觉自己已然失态,话锋虽转,那满腔的怨愤却暴露无遗。寒宁天不禁摇了摇头,他虽不屑参与城中大族的诸般动作,这闵长恭到底是个未来将担大任的小辈,心性若是如此,哪怕在这沐霜城,终归也是要吃亏的。
寒宁天笑而不语,迈步离去,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。
“小女诊治之时,最不喜他人打扰,若有质疑,以后自去问小女便是。”
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在闵长恭头顶,当即让他清醒许多,心中也生出几分侥幸。
是啊,万一这婚事是寒宁天一手安排,寒蕴水本身并不支持呢?
这所谓婚事,当然要凭寒蕴水个人的意志决定,待他找机会问上一问,自然能让那姓江的家伙原形毕露。
闵长恭对着寒家医馆的大门愤愤一眼,旋即大步离去,围观的路人有事的也大都各自散去,唯有少数闲散人员继续呆在医馆门口,想要看看那江月白何时出来。
鲜花会引人注目,可若与鲜花相携一处,却没有相应的资本,只会招惹莫名的敌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