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逃亡的路上,有他,便有了最大的风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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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喜妹,我们要不要分开走?出走的消息一旦瞒不住,我们就会很明显。跑不快不说,只怕我护不住你母子二人,还会拖累你们。”
“所以,更不能分开。”喜妹的眼里多了委屈,语气多了愠怒,“在这之前,我不认为我母子二人是你的拖累,小姐,请你,也别把自己看成我们的拖累。我们好好合计合计,就近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,等你生了孩子再走。”
躲就是个好办法吗?
未必。
兵荒马乱的,好好的一个精壮男子,忽然变成了一个怀孕的妇人,谁不陡起疑云?
而且还得大着肚子瞒上十个月?
“这个不妥,日子还远着呢。我们先在此地休息几日,没问题了,再走。这里,已经离终南山很近了。只有见到师叔,我们才能真正安全。”
喜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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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点了所带的银两,在偏远的客栈里,换了间最靠里的屋子住下。
晨吐十分难熬,脑子里“今日会不会还要吐”的念头刚一冒出来,人就吐得稀里哗啦,仿佛五脏六腑都要吐得一干二净才肯罢休。
喜妹当年怀秋生时也就吐了三五日,而且并不厉害。她急得丢下秋生,跑出去问医师,医师说这很平常,每个人都不一样,只要能吃就好。
吐完之后,我强忍着吞进各种肉食蔬菜。
自我呕吐以来,喜妹和我就不再轻易去楼下进食了,除非有必要,也不再轻易出门。
便对店老板说,相公近来身体有恙,得在此处多住上几日。
为此,喜妹给了他更多的银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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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麻烦,还是说来就来了。
喜妹出手大方,原图方便,没想到却给自己挖了个深坑。
这一日,喜妹又一个人下了楼,去客栈安排午饭。
半个时辰还不见她回来,我心里发慌,忙背起秋生出门。
见了老板,客气相问:“掌柜的,可曾看见我家娘子?小孩子吵着要找她。”
老板抬头的一瞬间,下意识地流露出狡黠,“没看到啊,她不会是出去了吧?”
看了看我身后的孩子,他略抬了抬头,便有伙计走上楼去。
他漫不经心地问:“你要不要出去找找看?说不定,没走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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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声冷笑,我随手将手中的长拐掷进楼梯的木墙,横挡在伙计前面。
顺手轻轻拍了拍柜台一角,柜台顿时碎裂,老板吓得跌坐在地上。
在我的注视中,伙计迟疑着退了下来,刚要开口,我一个疾步向前,用手拍了拍老板的右肩,确认他没有功夫,我皮笑肉不笑,开口问:“我家娘子,是真的出门了?”
他张大嘴巴,只看那退回来的伙计,那小子大呼:“老板娘,老板娘。”
不一会儿,一个丰腴的妇人和一个干瘦的老头带着喜妹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