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语气极为平常,像是在说与己无关的话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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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光催人老啊,心比身快。
君已不知我,我亦不知君。
越过千山万水的双向奔赴,曾经的恩爱缠绵悱恻,不敌彼此的节节退让。
转身之后,一地稀碎难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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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子言,你得到过自己想要的,我也曾经得到过。
因为曾经的你,也因为曾经的我,我们好合好散吧。
我不打算走下去了。
我,从来都不是那个安于苟且和屈辱的女子。
放弃是眼下唯一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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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想好如何告诉喜妹我想要离开了,就像当初没有想好要如何告诉她那些坏消息一样。
但我忘了,喜妹也变了。
她居然在我还没告诉她要离开之前就知道我一定会离开了。
她还知道,我的离开不完全是因为柳绿和柳绿的孩子。
雷子走了,但雷子好像住进了她的身体里,她越来越像雷子了,不再叽叽喳喳,还心细如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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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喜妹经常相对无言。
我们都知道浅白的语言完全无法安慰到彼此,反而一言不慎,便引发新的悲伤。
但同时我们却都知道,从今往后我们血浓于水。
这样的日子只有在秋生的咿呀学语中荡起小小的涟漪。
丁秋生,仿佛成为我和喜妹共同的救命稻草,让摇摇欲坠的世界稳如磐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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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还知道的是,我们都变了,再不是过去的自己了。
那一日,喜妹的一句话让我一下惊觉到这不可思议的变化,她的声音不再是那么蹦蹦跳跳的,倒有几分像雷子:“你千万不要有同归于尽的计划。我们都要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她竟然看出了我的死志。
是的,我是不惜代价都要让这几个始作俑者人头落地。
那么,要做到如此,我只能离开世子府,离开南国。
那么,我与周子言,也不得不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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苦难把我们都改变了。
我们对付难过和沮丧之类的事情更容易了,因为我们都清楚,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,如果我们想完成这些重要的事情,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难过和沮丧上。
我们甚至都不用说话,只一个眼神就让对方明白,从此,我们相依为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