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事从未做过,我来了兴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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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株不大不小的黄风铃被催着拉回了云间。
早有人备好了铁锹,苗圃老板一面指挥一面指点,天快黑了,才把这九株黄风铃种到顽石的一侧。
原来空空荡荡的顽石一侧的上空竟热热闹闹起来。
早有人在竹屋备了热水,净手洗脸,两人相视而笑。
竹屋通透的长廊里,早已摆好了小桌案,上面放了六七碟酒菜和两壶米酿。
“明年的春天,你就可以在云间看见自己亲手种下的树开花了。”他举杯,我也举杯。
想也没想,就回他:“那花肯定很美,不过得算准花期,要不然就错过了。”
一说完便觉不妥,他却似毫无察觉,沉声笑道:“哪里能够错过。”
频频举杯,倒把刚刚的辛苦和尴尬抛于脑后,只图这一时的快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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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敲门,上来两人,点亮廊下的小灯笼,并于桌案两侧放了两盏。
谈笑间,酒意正酣,月儿慢慢升起。
我拉了他的手,问:“你可信我?”
他一脸惊喜,听了我的话只有些疑惑,却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走了几步,我一手扶了他的臂,另一手托着他的腰,纵身跃上榕树杈,指了指宽阔处,示意他背靠大树坐下。
自己则走到另一片宽阔处,也背靠大树坐下。
“这里看月亮,别有一番趣味。”我对他说。
“哇,就连看云间都很不同,果然是登高一望秋色杳。怪不得,侍卫们总说你爱到榕树上来。”
我望向他,他也正望向我。
一抹银辉掠过树叶,斜斜地洒在他的脸上身上,月色下,万物皆笼罩在其中,平添了几分清朗,我眼里的他,目光灼灼,仿佛要把这清冷点燃。
他眼里的我可也是如此这般?
美吗?
好吗?
他的笑意荡漾开来,与花香融为一体,直叫人觉得万物静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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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久,突然无缘无故多了一点忧伤。
如果,我俩没有隔得这么远,他不是这南国的世子,我不是河洛的嫣然,就在这一方云间,便是人间桃源,那该多好。
无声无息的月夜下,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,不再对望,却知道彼此就在身侧,那一刻的安然,是这世间里可遇而不可求的,有一是一,不可多得。
小主,
他的声音幽幽响起,“嫣然,你不用担心。这样的时光还会很多。”
像个犯了错误被发现的孩子,我有些躲闪,却又不甘。
我盯着他,他侧头注视着我,眼里的笃定骤然叫人心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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