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怀玉道:“翠峰阁乃是两百余年开封府一李姓商人所创,该人乃是丝绸世家,长期为朝廷定制袍服。翠峰阁的主顾多是朝臣,年纪又大。衣服用料最是上乘,但式样未免保守,与年轻人心性不符。至于这断桥轩,你倒是选的不错。断桥轩乃是一群青楼女子从良后所开,据说这‘断桥轩’三字,还是柳永亲自所题。衣服上好题字句,什么杨柳岸晓风残月。他家的衣裳最是大胆,男女装都是极好,风流才子,红粉佳人,唯独不做老年人的衣裳。哎。”
叹了口气,对李铁哥道:“你这身穿戴,当真是头顶铜臭,身着老朽,脚下风流,全然不知所谓。还有你身上这些叮里啷当的,挂这么多玉佩金环,你不累么?你干嘛不把宅子也栓腰上,我见过走街串巷磨刀的都没你闹腾。”
李铁哥被她贬的一无是处,羞的面红耳赤,偏生还还口不得,见她意犹未尽,言语愈发犀利,慌慌忙忙拱手,道:“受教了,受教了。”也不管身旁众人,落荒而逃。
身旁人都听的楞了,见李铁哥跑了,更觉兴奋,都连球赛也顾不得看。
一人得意洋洋,拉着身旁一人,弯腰就撸自己裤腿,道:“瞧见没,瞧见没,我这浑身上下,连袜子都是断桥轩的。”
郑挺也是此道中人,听林怀玉说的清楚明白,也是暗暗点头称赞,自己也不觉生出些许优越之意。又留神去看沈放,却见从头至尾,沈放未发一言,似是根本不屑与这李铁哥言语。
细细品味,越觉此人来路不凡。
看台上林怀玉雄辩,场下两队踢的也是激烈,二十余个汉子却都是有些莫名其妙。今日彩声怎如此稀稀落落,难道是我等耍的不够尽兴?振奋精神,球球都朝脸上招呼,登时将对面几人踢的头破血流。
场上其实真不爱看球的,恰是花轻语四个。
好容易熬到完赛,花轻语忍不住奇道:“这帮人也是古怪,一个破皮球,踢来踢去,半天也踢不到眼里,有什么好看?”
返程之时,四个女子却是兴高采烈,围在一起,大谈衣服首饰。沈放和纥石烈光中缩在车内,连大气也不敢喘。
又过一日,李云政四人依约前来拜访,四人绝口不提乾元会之事,只与沈放、纥石烈光中闲聊。
待几人告辞,门外万卷书带着高大宝、高小宝已经候了多时。
万卷书道:“回几位知道,那郑挺这两日到处打听沈公子的来历,公子几位朋友按事先所说,都吊着他。这老头心痒难挠,抓耳挠腮的样子可好玩呢。还有他家老仆又去典当了一幅字画,我瞧他这日子倒真不大好过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