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宴臣一下子咧开嘴,但想起昨晚又一下收住,他轻声细语地将车里两人的对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。
“吴总是谁?叶子是怎么知道的?我可没说啊!”凌云致为了证明自己没泄密,腰都挺直了。
孟宴臣重新将她搂回去,简单介绍了一下吴明是干什么的,以及他所了解的这个人的性格,“到现在我没接到他的邀约,应该是他还在打听叶子跟我的关系,目前还不敢确定。”
而根据昨晚叶子的举动,他的推测是:在酒吧里,叶子没看见他们两个拉拉扯扯,但因为画廊工作的事,叶子在怀疑他们在背后拉拉扯扯。
但她的重点也不是“怀疑”。
凌云致皱眉,“什么意思?”
她觉得孟宴臣这话不简单。
“什么叫,重点不是‘怀疑’?”
“你想一想,如果她是真心想八卦你我的关系,直接问你就好了,简单又快速;如果她是真心想感激我,那也应该先通过你来转达,然后再到我。再者,既是想表达感谢,为什么要撒谎?”
因为于情于理,叶子都没有理由直接和他面对面。
他跟她不熟,他们之间没有借口,没有契机,只有凌云致。
孟宴臣微微冷脸,“没有你,这份工作根本不会落到她手里。可她却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,跳过你,直接跟我表示谢意。”
即使是三人会面的时候,叶子探究的眼神也是更多的落在他身上。
试探是其次的,最重要的是跟他聊下去,而聊了第一次,就会有第二次、第三次……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变得熟悉起来。
凌云致想起了周一,在被圆圆和心怡追问男朋友的事情时,叶子并没有表露出关心,反而还帮她解围。
她把这事说了出来,“也许——也许她只是单纯地——”
孟宴臣亲吻她蹙起的眉心,“怎么不继续说?”
说不下去,无非是她也这样感觉。
凌云致好像很难接受。
“我知道你可怜她,希望她过得好。可人心本就复杂。”
世界不是非黑即白,人也不是非恶即善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聪明小算盘。
“你觉得是好心,是在做善事,别人很有可能觉得这是施舍,是侮辱,如果不是你主动,她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境地。”
凌云致越听越不对劲,“你是不是跟叶子有什么恩怨啊?”
孟宴臣一向温和淡泊,难得能看到他因为一个人,一件事发散到这么远、这么消极的方向。
她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探究。
孟宴臣沉默了一会儿,抱紧了她,轻描淡写地说自己以前遇到过差不多的情况,结局是双方都去警察局走了一圈。
“说我自恋也好,被害妄想症也好,过度防御也好——我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。”
精神伤害也是伤害的一种,好心被辜负、被曲解,会让人产生一定的自我怀疑,短时间内再也无法信任外界。
“我知道你有你的判断和想法,也不是要求你以后不跟她来往,我只是想提醒你,既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,那么接下来就要保持一定的警惕心,好吗?”
他抱得很紧,仿佛在害怕会失去什么。
凌云致坚定地握住他的手,“我会的,放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