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山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,明知对方心存戏弄,却又寻不出什么把柄,身在官场,也不好随便跟人撕破脸,他见李秋对他拱手行礼,仪态也算恭敬,当下便拱手还礼,说道:
“李知府既然无恙,可喜可贺!本道公务繁忙,便就此告辞了!”
“诶!”李秋依然笑着道:“汤大人来都来了,就不想与本钦差一同审一审人犯?”
汤山劭斜了徐恪一眼,面色已极其不满:
“审问犯人、追查真凶是你们的事,又何需本道亲自过问?”
说着话,汤山劭就已经顾自走向门外。
“那个刺杀钦差的要犯,名叫方铭博!”徐恪在汤山劭身后说道。
“方铭博?”汤山劭忽然站住。
“方铭博如今就关押在府衙内院的‘景定居’中,怎么样?汤大人,请吧!”李秋右手伸出,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姿势。
“好!”
汤山劭没有犹豫,遂跟着李秋与徐恪一同来到了“景定居”中。
……
……
半个时辰之后,汤山劭就已经跟着李秋与徐恪又一同回到了隆兴居中。只不过,此时的经略使大人,身上已是锐气全无,非但毫无进来时那股官威十足的气派,而且满面愁容,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。
只因在景定居内,人犯方铭博咬死了刺杀李钦差的幕后主谋,就是江南道经略使汤山劭,并且,李秋手中还有方铭博已经签字画押的供状。
如今在李秋手里,人证、物证(方铭博的那柄带血的柳叶飞刀、李秋受伤时的血衣等等)齐全,供状上也写的清清楚楚,整一场刺杀钦差的行动,其幕后主脑就是他汤山劭!
汤山劭心里清楚,若是李秋将人犯送到京城,在御前将这些罪证一一呈上,再附上一份生动详实的奏折,那么接下来后果之严重,无论如何也是他这小小的一个经略使所不能承受的,就算京城里有人想保自己,也根本保不了!
如果他在京城里的那位主子,知道根本保不了他,那么……就只会采取唯一的一种做法——丢卒保帅。
好在,汤山劭察言观色,已知李秋似乎另有所图,于是便跟着李秋老老实实回到隆兴居中就坐。
待三人落座之后,李秋便开门见山道:
“汤大人,你只需答应本钦差一件事,那方铭博刺杀本钦差的事,本钦差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“什么事要汤某帮忙?李钦差尽管讲!”
“这件事么,于别人而言可能万难,于汤大人而言却是轻而易举。就是今年我杭州府的盐税,就劳烦汤大人帮忙征缴。”
“噢!……”汤山劭松了一口气,“这件事啊,好办,好办!就请李钦差说个数,汤某这就差人去……”
李秋先是伸出一个手指,后又是两根手指,汤山劭却愣是没看懂。
李秋笑吟吟道:
“一百二十万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