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落霜?”
落霜抬头看了徐恪一眼,点了点头,算是回答。
徐恪见落霜右腿足踝处虽有白布包裹,然鲜血兀自外溢,便转头朝李君羡商议道:
“君羡兄,咱们卫里有郎中么?他这腿伤还得治一治。”
李君羡点头道:“一会儿我吩咐卫卒,明早去东市请一个郎中过来。”
两人各搬来一张椅子,在落霜的床前坐下,徐恪又跟着问道:
“那北境候世子罗人凤,可是你杀的?”
落霜坐起身,两眼空洞如无物一般,他思忖了一会儿,点头道:
“是!”
两人均微微一愣,心道他倒是应得爽快,李君羡随即问道:
“你为何要杀死罗人凤?”
“哼哼哼!”落霜冷哼了两声,阴惨惨地说道:“他对无花不敬,我自然容不得他活命!”
“你这个疯子……”李君羡忍不住就想开口训斥落霜几句,却被徐恪摆手阻断,徐恪问道:
“那你今晚要杀裴才保,却是为何?”
“……”落霜没有答话。
“除了罗人凤,你有没有杀过别的人?”
“……”落霜依旧沉默不语,他的表情渐渐现出苦痛之色。
徐恪接着问道:“长安城之前一连三月,每晚都有一些满面焦黑、浑身蜷缩的尸身出现于街头,这些‘焦面黑尸’是不是你杀的?”
落霜转头盯着徐恪,眼神中竟而露出了一丝疑惑。
徐恪以为落霜错解了他的话,忙再次问道:“是不是你把那些长安百姓一个个地杀死之后,还将他们的尸身都弄成了满面焦黑、浑身蜷缩的样子?”
“没有!”这一次,落霜回答地很干脆。
“没有?……”徐恪紧紧盯着落霜的双眸,接着问道:“那是不是你们天音宫的其他人做的?”
“不是!”落霜依然回答地很干脆,他说完之后,索性不去看徐恪,就在床边斜身躺下,似乎不再想回答任何提问。
李君羡显然不信落霜的话,他站起身,指着落霜问道:
“那些‘焦面黑尸’真的不是你做的么?若不是你做的,那凶手到底是谁?你天音坊内,究竟还暗藏着什么勾当?”
“……”
“落霜,似你这等歹徒,本将见得多了!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?这是我大乾之青衣卫!卫里少说也有百余种刑具,每一样刑具的滋味,可都不好受!你若再不实话实说,可休怪本将对你用刑!”
“……”
落霜斜躺在床上,仰头呆看着头顶,神情呆滞、眼神空洞,任凭李君羡问了半日,他却什么话都不肯说。
李君羡与徐恪对望了一眼,毕竟已是深夜子时,两人忙活了半夜,多少有些困顿,当下,两人便不再问话,将牢门锁好,复又上到君羡的密室,走入巡查公房中。
李君羡命四个卫卒仔细看守,若无他们两位千户之命,任何人不得入内,交代了几句之后,他与徐恪随即出了青衣卫,赶紧回家睡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