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宽家租住在县纺织厂的家属院里,李海龙也在这里租了个小单间,和严宽不同的是,李海龙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。
为了给严明看病,严家已经耗尽了家财,租的房子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两居室。严宽带着两个妹妹睡外间,里屋则是严明和老婆金颖住。
一行人回来后,金颖硬要留戴定吃饭。严宽虽然洒脱,却也是个好面子的人,看着逼仄的家里,于是他提议去外面吃饭。
看了眼两个闺女的眼神,金颖就知道她们压抑着渴望,于是就说自己要在家照顾严明,让几个孩子自己去吃。
临走时金颖还要塞钱给严宽,不过严宽自然是怎么都不会要的。
几人找了个苍蝇馆子,点了六七个菜,严宽又豪气地要了几瓶啤酒。戴定知道他的性子,不仅不阻止,还不跟他客气。
李海龙基本都是外伤,这会也缓了过来,他倒了个满杯说道:“戴哥,今天多亏你帮忙,我敬你一个!”
戴定也不磨叽,一口干下。冰啤酒的那种清冽划过嗓子,不禁让戴定想起了后世刚开始混社会时,兄弟几个下馆子的情形。
知道严宽认识下午这几个人,戴定便问道:“下午那几个是什么人?你认识?”
见戴定问起,严宽点点头说道:“那几个都是道北眼镜的兄弟,我刚到齐市那会儿跟着他们混过一阵子,他们管我叫长毛。
后来我才知道,这帮人什么营生都干,其中还有利用孩子乞讨的。孩子要是不听话,这帮人什么恶毒手段都用得出来。
实话说,混社会的我见过不少,也不是没见过人渣,但像眼镜这种人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和他多混。
所以我就退出了,再后来海龙也从老家过来了,我俩就去干临时工了。”
说完严宽就举起酒杯,和戴定一起又干了一个。
戴定心道又是这个道北眼镜,看来这梁子是命中注定的。但戴定也不吭气,等着严宽的下文,但他却没再多说什么。
猜到严宽这是要瞒着自己扛下这件事了,于是戴定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:“有些人的门可以礼貌的敲开,但眼镜这种人的门一定得用力砸开。这事后面你别管了,我会处理的。”
严宽惊讶地看着戴定的眼睛,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,但看着戴定自信且不容置疑的眼神,最终他只能点点头,表示同意。
戴定这才满意地说道:“酒没了,菜也不够,再加几个吧!”
严淑严贞明显心疼自己哥哥花钱,推说着吃不下了,不用考虑她俩少点两个就行。
闻言戴定没头没脑的笑了,弄得场间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。严淑还以为是戴定看穿了她们的心思,在笑话她们家小气,不好意思的红了脸。
没人知道,戴定其实是在开心,开心这一家人一点没变。不仅父母恩勤,兄妹间也是手足情深。
他笑着对严淑严贞说道:“放心吧,你哥马上就能挣大钱了,不用怕他花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