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汪开臣心中压抑的久了,也极需一个听众来宣泄他内心的愤怒与不堪,听闻沐云浅提问竟也顺其回答道:“我成为废人,别说救师妹,连自保都成为问题。
可我又心系师妹安危,即便狼狈不堪,也仍旧固执的守在奉慧山下不肯离开。
月余后,谢闻兆终于如愿以偿娶小师妹过门,半年后,小师妹产下男婴,我知道那就是我的孩子。
事已至此,我又无力回天,心想若谢闻兆真心对小师妹,接纳我的血脉骨肉,我便是死也再无遗憾。
本欲离开此处,却怎料,噩耗传来,小师妹与那出世才不过几日的婴孩竟双双毙命。”
说到此处,汪开臣神色间顿现痛苦神色,怒气勃发中难掩惶怒和凄怆,紧握成拳的手背暴出青筋,眼底充血顿现猩红。
“怎么会这样?"
对于这震惊的消息,沐云浅喃喃自语。
不敢想像,失去心爱之人与亲生骨肉那种痛该是怎样的肝肠寸断?
本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很悲凉,却未曾想到,原来不幸有许多种。“我在快刀门,虽不得谢闻兆之意,却因平日里多为照顾师弟们,颇得师弟们的敬爱。
柯泉师弟意外听到了小师妹死去的整个过程,偷偷跑下山,嘱咐我快点离开,说是小师妹当日嫁给谢闻兆便只为保住腹中之子,怎料谢闻兆酒后竟会对一个婴孩下手,硬生生的将孩子摔死。小师妹万念俱灰下,本打算与谢闻兆同归于尽,却丢了性命。
我听了以后又怎会离开,只想杀了谢闻兆为萱儿和孩子报仇,却显些被谢闻兆打死。哈哈!”
癫狂至极的笑声传来,深厚的内力随之倾泻而出,致使沐云浅承受不住,再次猛咳出几口血来。只是看向汪开臣的眸光,隐隐透出同情之意…
直到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,汪开臣才渐渐收敛了笑声,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情绪,暴戾又凛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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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,汪开臣才恢复了几分神识,再次陷入回忆:“好在天不亡我,我被谢闻兆踢下悬崖后,落在一颗树上。强烈的复仇意识支撑着我要活下去,我从树上爬到崖壁上的山洞里,意外得到一位武林前辈死前留下的毕生武功心法。
一晃,五年过去了,当我具备了报仇的能力时,离开山洞方知谢闻兆死于别岑谷的震龙八卦阵中。可仇恨却并未因此而磨灭,我要毁了他精心创立的门派,我要让他死不瞑目,永世不得超生。”
五年来,汪开臣每日在痛不欲生中度日如年,他逆天而行,惟一能够支撑他的,便是与日俱增的强烈恨意。
他独活,并不是他贪生怕死,而是他清楚,他要报仇,他要将这些年来积攒的痛苦全部还予谢闻兆,让谢闻兆死无葬身之地。
这五年来,他的忍耐,他的痛苦,他的煎熬以及他的相思,痛意有多蚀骨,恨意便有多深切。
自小师妹与孩子惨死后,他便知道他的世界只剩下荒芜,他在虚无中苟延残喘,在绝望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,为的只是报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