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同身着斗笠出现,见到沐云浅与她怀中奄奄一息的飞荷时,面色一惊,连忙上前道:“小姐,主子命属下守在这里,本是想伺机接小姐出府,没想到竟真的遇上了小姐。”
虽然难掩面色中的惊讶,景同却未曾忘记此时身处何地,警觉的扫了眼周围,才刻意压低声音再道:“小姐,此地不宜久留,小姐快请随属下过府,主子正在府中忧心小姐安危,若知小姐安然无恙,定然欢喜不已。”
即便不知在皇子府中发生何事,但看飞荷受了重伤,向来疼爱小姐的依云姑姑又不见了踪影,再看小姐自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之处,身上血污不堪,除去那日在别岑谷外,是不多见的狼狈,也当即明白,看来是经过了一场恶战,才硬闯出来的。
想到自家主子若见小姐这副样子,必定心疼不已,又担心与五皇子的府兵产生不必要的正面冲突,只想尽快带两人离开此处。
若是在今日之前,听到景同如此说来,沐云浅定当欢喜不已,毕竟自阿娘离世后,除了云姨与飞荷,墨瑾瑜便是她最为亲近之人。
可此时,这一切落在沐云浅眼中却格外可笑。
只见她听闻景同话音落下后,非但没有任何向往之色,反而眉眼更加清明,低笑一声,反问道:“别岑谷惨遭灭门,大将军已经达成所愿,难道还想要沐云浅将命抵在这里吗?”
“这件事另有隐情,还请小姐莫要介怀,等到了将军府,主子自会与小姐说明!”
景同只顾着惊讶于沐云浅的出现,竟一时疏忽了,白日里萧逸轩为两人制造的嫌隙,可偏偏此时又不适细说分明,景同只得含糊其辞,却是令沐云浅更加深信不疑。
见景同要走上前来接过飞荷,沐云浅戒备搂着飞荷后退一步,冷声道:“不必了!”
一语刚落,便见沐云浅从怀中拿出一个已被淋湿的香囊,未曾犹豫,直接扔向景同。
景同当即接过,正在疑惑时,听到沐云浅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将这个还给墨瑾瑜,告诉他,弑母灭门之仇,沐云浅记下了,来日再见,沐云浅定不会留情。他死我亡,全凭天意!”
看懂了沐云浅神色间的决绝,景同自知沐云浅今日定不会与他离开,眸光流转,似是无奈的妥协:“既是如此,景同不敢造次,小姐之言,景同定当如实转达,望小姐珍重!”
话落,便见景同朝着手下挥了挥手。
刹时,围在沐云浅身前的黑衣人快速退向两旁,沐云浅扫了景同一眼,见他低眉垂首立于一旁,沐云浅抱起飞荷,快步离开。
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,见景同未曾追上来,这才放下心来,带着飞荷疾走于荒无人烟的街道上。
此时虽雨势渐弱,但家家户户店门依旧紧闭,见飞荷意识渐弱,沐云浅心急难耐,正欲抬手敲响一家医馆的房门,突觉颈后一痛,身体软软倒下。
当景同带着墨瑾瑜赶来时,只看到他派来跟在沐云浅身后的官兵,竟早已气绝身亡。
按照留下来的内部记号,景同与墨瑾瑜一路寻去,却见飞荷只身倒在一家医馆门口,唯独不见沐云浅的身影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
见沐云浅今日不会轻易与他离开,景同虽然嘴上妥协,心中却已有了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