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氏抹掉眼泪,语气不舍:“我,我该回娘家去了。同你一起去夫家这不成体统。”
沐云浅看着母亲,默默叹了口气,此刻的她也有些心力憔悴。
对上母亲的自责和伤心眼神,沐云浅轻轻挽住她的胳膊,轻声安慰。
“娘,您别难过了。以后有女儿照顾您,我们母女相依为命。爹的死,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,您别往自己身上揽,血债血偿,现在女儿没用,若是有一天出人头地,我定要他们好看!”
出了那些事后,李氏一直没有注意到女儿的变化。
此刻看向她的眼神竟然有些陌生。
以前那个与自己一样软弱的女儿变了,成了现在这个坚强,硬气,可以让她去依赖的沐云浅。
“嗯……”她下意识地应道,伸手抚上沐云浅瘦弱的手腕。
钱氏那般无情无义,所以沐云浅是从张媒婆家出嫁的。
没有喜庆的鞭炮,没有欢快的调侃,甚至没有大红的嫁衣。
她就只是简单的盖着一块红布头,坐进一辆扎着几朵红布花的牛车里嫁了人。
李氏收拾了几件被钱氏扔掉不要的旧衣衫装进包袱里,她目光有些呆愣和不舍地看向自己女儿坐着的牛车,悄悄抹去几滴要坠落的眼泪,一路跟在后面小跑着去西林院子。
沿道上稀稀疏疏地也站了不少同乡的,大多数人都跟看热闹似的。
他们大多用一种悲怜的目光看沐云浅。
男的只是沉默,女的多愁善感的多,几个女人交头接耳地碎语。
“这可怜的丫头哟…半年内咱落雨村又得多个新坟。”
“唉,可不是吗?听说是为了给爹凑钱下葬,卖了自己。也是个孝顺的闺女。”
“你晓得不?听说那萧太监恼自己没了宝贝,气的长了条带刺儿的尾巴,晚上扎进新娘肉里,哎哟,哪家姑娘受得了他的折腾啊?”
“说来说去都是这手艺害人,损阴德,一家人弄成现在这副模样……造孽埃…”
闲言碎语不住地往耳里钻,沐云浅握紧了宽袖下的剪子,目露凶光。
管他长没长尾巴,是不是个人,要是想弄死她,她也不会让他好过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