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,秋日的早晨清风微凉,推开窗还能闻到阵阵芳香。阳光轻柔地照射在书房一青衫少年的身上,温暖而不刺眼。他对窗而坐,样貌绝尘,一眼万年。夜阑一手拿着一本《周易》,一手做笔记。
隐约听到窸窣声响,似是感觉到她的视线,夜阑侧头与内室的林轻绵隔着圆桌四目相对,他温润一笑。
在那一瞬,林轻绵心底像一朵粉色的云一般软成一片,只听见自己的心砰砰地、剧烈而清晰地跳动起来。她愣了一下,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。她没有主动开口说话,朝着书房径直走来。
林轻绵在窗前站定,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和胳膊,她深吸了一口气,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,一轮圆月还挂在半空中,伴着一缕缕金光若隐若现,犹如一只孤寂的眼睛。
“早膳已备好,洗漱完就可以吃了。”夜阑在身后轻声问道,林轻绵转头,只见他一脸专注地盯着眼前的书本。
夜阑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,其实他的内心很忐忑。他早早就从床上爬起,怕被林轻绵发现他“爬床”的行为。林轻绵看了他几眼,再看几眼,对方依旧无动于衷。她对他的视而不见莫名有些不爽,书有这么好看吗?
罢了,她不与夜阑一般见识,看在他令人赏心悦目的份儿上她就不计较了,更何况她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。林轻绵直白的视线赤裸裸地打量着夜阑,他面无表情目不斜视,可林轻绵明显看到了他微微泛红的双耳。
“嗯。”少女浑身都透着一股慵懒,仿佛没睡醒一般慢悠悠地返回里间洗漱。
专心看书的少年见人离开松了口气,转而轻笑出声,原来心爱之人的视线竟会让人如此心悸,他从不知被人盯着是这样幸福又羞涩的事情。
夜阑放下书起身叫人传膳,林轻绵出来时他已坐在桌前帮她布好了菜。林轻绵吃饭的速度不慢,却十分优雅,秀色可餐。
见夜阑一直盯着自己,林轻绵一时不知该说什么,便捏起一只包子递到他面前。没想到夜阑伸头过来就着林轻绵的手咬了一口,然后两人都愣住了,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动不动。
夜阑有些局促不安,他感觉自己的脸就像一盏火炉般滚烫,面上却不显,堂堂誉王怎么可能害羞呢!他首先反应过来,将她手中的包子接过,一把塞进嘴里,成功把自己噎到了。
林轻绵原本在淡定地喝着粥,看他脸涨得通红,忙给他倒了杯水。她的原意是给夜阑自己拿着吃,看她又吃不饱,只是他的一个举动就让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。
她埋头喝着莲花银子粥,努力忽视心中那股莫名的悸动,只是心一直在扑通乱跳,这让她十分在意。林轻绵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生病了,虽然她自我感觉身体不错,而事实也是如此。药浴疗程已经成功,身子也没有任何不适,林轻绵如今的身体可以说是百毒不侵了。
早膳终于在一片煎熬中结束,夜阑先林轻绵一步离开,他要去礼部一趟。林轻绵在临走前特意让赵姑姑给她把了脉,毕竟医者不自医,她从未像今日这般心跳得如此快。
得到肯定的答复,林轻绵便不再深究,也许是错觉也不一定,她总不可能中毒了吧。林轻绵不知道的是,自己与夜阑之间的隔膜在一夜之间被自己亲手戳破了,她的心正慢慢靠着他贴近。
她有些担心夜阑,他脸上的伤太过严重,祛疤之法根本无效。夜阑很在意他的脸,不是因为爱美之心,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偏执,所以一直以来都戴着面具。夜阑似乎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,不是自卑,因为担心林轻绵会讨厌他,同时也怕她会担心。
林轻绵想着改日去见见纳兰姐弟,他们对夜阑的情况最了解,说不定能从中找出解决之法。只是,该怎么找他们呢?直接问夜阑他会不自在,找赵姑姑试试?
在思索间,林轻绵便走到了八仙居。今日是八月十五,到处都布满着喜悦的气息。
八仙居是京城一家有名的酒肆,其招牌是先帝出游时所赐。因着他的一句“饮茶胜饮酒”,八仙居便多了一项卖茶的生意。里边的食物色香味俱佳,而且物美价廉,伙计热情周到,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。
小楼共四层,一楼布置简洁,皆是散座。二楼陈设华丽雅致,一个个小厢房以珠帘做掩,是宾客雅座。三楼可供醉酒的客人住宿,而四楼是主人家居住的地方。
像贩夫走卒这类散客可在一楼就座,对于着急赶路的人来说简单方便,而且他们对吃饭环境无甚讲究,只需味美价廉。而文人墨客他们追求雅致生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