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六郎回来的早,离小年都还有两天呢。这年头读书人已经够招人稀罕了,更何况还是府县来的读书人。
村里人有一个算一个,都抱着孩子上门坐坐,主要是想跟赵六郎说几句话,见见世面,然后去亲戚面前吹。
就是问的多了,大家伙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“啥,潭州的徭役招到南阳府去了,为啥啊?”
赵六郎道:“潭州的人不够,就找南阳府要人。”
“啥时候去的,我们这边咋没消息。”
汉子的话刚落音,就被妇人拍了一下,“没消息还不好?”
“你这婆娘,我这不是先问清楚吗?”
赵六郎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,只知道南阳府发了告示,每户招一个徭丁,去潭州修路。
几人脸色难看,“以前没听说这样的事,不会招到花溪县来吧。”
妇人拍着桌子,“杀千刀的当官的,就晓得招徭丁,大家伙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。”
这消息让众人如鲠在喉,还坐啥啊!先去村里念叨一会儿再说。
不出半日,南阳府招徭工修路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村子。
老杨头也听了一两嘴,他大小也是个官,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,南阳府的事他不知道,但衙门里的事,他有所了解。
南阳府的文书早就到了衙门,只是徐先和的本事大,硬生生把这事摁住了,要人可以,现在不行。
今年什么年头?花溪县冷的跟冰窖一样,潭州再暖和,地也是梆硬的,人送过去,怕是活没干,命就没了半条。
明年开春也不行,得等到明秋,地里的粮食都收回家了,再商讨徭役的事。
南阳知府憋屈,但没办法,谁让徐先和来头大,有人帮他在朝堂上说话。
其他地方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,每户一个,十月底就提着包袱出门了。原本说好干一个半月,但潭州那边一拖再拖,说是开春了再回来。
春耕可是件大事,如今朝廷缺钱缺粮,谁也不敢耽搁。听说为了补齐栾城军粮,国库都被掏空了。
潭州知府就是脖子再硬,也不敢伸到铡刀下。
赵老头唉声叹气,觉得流年不利,“你说是不是咱们村没好好拜天地老爷。”
蓉宝奇怪道:“爷爷,徭役跟天地老爷有什么关系?应该去拜皇帝才对,说不定他一高兴,就不修路了。”
赵老头心梗,“那皇帝是我们想拜就能拜的吗?真管用,也不会年年招徭丁了。”
虽然蓉宝也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