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给的补助多,能重新把这个房子盖成红砖水泥房的话,娘再给你张罗张罗娶个媳妇,那这场大风就来得太是时候了,都把我们马家给吹富了。”
马婆婆儿子昂着头,听着老娘的吹嘘,满脸不耐烦的模样。
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注定是要打空了。
马婆婆第二天到了县衙上报受灾,肯定负责登记的主薄直接抬头扫了她一眼,极其冷淡的说:“知道了,你走吧。”
“这就让走了?”马婆婆愣了一下,她忍不住着急的问:“那受害的补助呢?我看前面那户人家就有直接领取补助,我们家房子都被吹倒了,什么家当都没了,难道没有补助吗?”
秦主薄的脸色更加冷了,他冷哼一声:“人家能领取补助,是因为他们听我们县衙的话加固了门窗,可他们家还是被路边吹倒的大树吹得压塌了半面墙,而且人家一家十二口人,除了最小的两个孩子,十个大人都在外面上工纳税,人家一年给县衙交多少银子,
而你们家呢,你家大风来之前,就派人跟你们说过不下三遍,叫你们加固房子,实在不行就收拾东西转移,可是你们一样都不听,什么都没做,那房子被大风吹塌了,你们怪得了谁?
哪怕当天县令来劝你们的时候,你们立刻就走也行啊,可你们还害得县令大人受伤了!
再说了,你和你儿子两个都是无业游民,没有为镇海为县衙做过任何贡献,我们凭什么帮你们兜底受灾的损失?”
马婆婆被说得无可反驳,她气极了,气得胸膛上下起伏,然后眼珠子一转,就想耍无赖:“我不管,是你们县衙自己说的,只要受灾上报都有补助,我不……”
她撒泼的话还没说完,秦主薄拍了拍手,一群衙役就手持大刀走了过来。
领头的衙役怒喝:“是何人竟敢在县衙门口造次!”
马婆婆撒泼的话直接卡住了,她看着杀气腾腾,凶光毕露的衙役,这才想起来,这是县衙,不是他们平头百姓可以闹事的地方。
小主,
立刻从地上爬起来,灰溜溜的回去了。
她刚刚在这边闹的时候,也有群众在围观。
群众耳尖,有人听到秦县令受伤了,这才想起来,这几天好像确实没看到过秦县令了。
大家纷纷围过来问秦县令受伤是怎么一回事。
秦主薄就一脸痛心的把秦川在马婆婆家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,当然其中还使用了一点语言艺术,让整件事情听起来更加具有煽动性了。
果然,百姓们一听,他们爱戴的秦县令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,纷纷愤恨不已。
大骂马婆婆一家不识好歹,要是活不下去就自己去死啊,怎么还连累他们这么好的秦县令,怎么还好意思来要补助的啊!
大家在县衙门口骂了一圈后还觉得不解气,又到马婆婆家门口骂去。
后面好长一段时间,平时闲着待在家里老婆婆老公公,一有时间就去马婆婆家骂那对母子两句。
马婆婆家还是露天,关门和没关门也没有什么区别,就是想躲都没地方躲去。
马婆婆和她儿子这个时候才后悔了。
可是他们后悔不是因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,而是这造成的严重后果他们承受不住了。
最后马婆婆和她儿子找到人牙子,把自家宅院的地皮给贱卖了,拿着钱逃回到了隔壁县乡下,再也不敢回镇海县了。
他们不会知道,现在他们贱卖的地皮,以后会变得多么值钱。
镇海县在后面将会迎来黄金发展的十年,这里不仅会变成整个大乾对外最大的通商口岸,而且还会成为农业最发达的地方。
马婆婆和她儿子在以后的日子里,将会无数次的后悔,当初把在镇海的房子给贱卖了。
但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,人生就是由一个个不同的选择组成,只能说是咎由自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