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今日一来,杨某人之前看到的画作字幅都是枉然了。”院主对我鞠了一躬,道:“在下姓杨名誉,字桦尚,这是在下内人柳月轻。”
“杨公子,柳小姐。”我微微称呼道,这两人比我大不了多少,若是叫大了,倒显得我小辈,再者说我现在带着面具,也无人知道我的年龄。
“听公子的声音,年龄与我们相仿?”杨誉问道。
我又压低了声音,沙哑地说道:“不然不然……在下今年已有四十。”
“是在下唐突了。”杨誉说道:“不知道公子姓甚名谁,家住何处。”
小厮听罢,将我刚刚写好的名字和地址一并呈上,杨誉接过宣纸,看见我写的几个大字,惊呼出声,眼神中透露着前所未有的惊喜。
柳月轻听见丈夫的声音,也是忙凑近来观赏,也是同她丈夫一样的神情:“这是……这是……”
“前辈。”杨誉猛地改了称呼。我震了一震,面对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这么叫我,我还是有点不太适应。
“我哪里是什么前辈,只不过是云游四方的浪子罢了。”我道:“此次前来,只是为了能换些盘缠好上路,也不知道院主看着在下这三幅字画能出个什么价钱。”
“这些字画千金难求,只不过相比于这些俗物,前辈的一手字才是绝世珍宝啊。”杨誉说道:“在下从事书法研究这么多年,像前辈这样境界的人,实在是第一次见。”
我这种境界?我一个十六岁刚刚出头的小屁孩能有什么境界,更何况我还从来没写过字,谁知道这一下笔,如有神助,不知道怎么的就写了出来,仿佛是自己本来就擅长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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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……也没这么夸张吧。”我抹了一把汗,实在是觉得这些人都夸大其词了。
“前辈谦虚了。这几幅画我就拿五百两买下如何?若是前辈能为我们云湖书院再写上几个字,那么一个字算一千两如何。”杨誉诚恳地说道。
卧槽……千金一字,真的假的。
“这……”我觉得不太对劲,我的字在我看来就是随手涂鸦,可能真的比别人第一次写的字好看那么一点,但也不至于厉害到这种程度,难不成这才是我的道路,注定让我走上书法家的一生之路,名垂千古?”
“阿嚏!”我猛地打了个喷嚏,抖了抖衣衫,苏凌的衣服对于我来说还是大了好几码,加上昨夜缩在云湖书院外面过夜,好像着了点风寒。
“前辈是在外面排队太久,受了寒。”柳月轻走上前,道:“我从小身子骨就不是很好,这些风寒的姜汤时常备着,这就去为前辈熬一碗。”
我本来还不太好意思,但的确有些要流鼻涕的倾向,若是去盐都的路上感冒发烧我又无人可托,那真是不好办了,如此,我谢道:“既如此,多谢夫人了。”
“重辛先生,如此风尘仆仆,可是要到哪里去?”杨誉邀我坐下,我坐在椅子上,杨誉坐在我的对面,柳月轻和小厮都闭门出去,只剩下我和杨誉呆在房间里。
“是啊,在下正要赶往盐都。”
“盐都……”杨誉沉思起来:“盐都,盐都是个好地方。”
“嗯……”我道:“院主也去过盐都吗。”
“这倒不是。”杨誉道:“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是盐都人,后来我和这朋友分开,听重辛先生这么一说,倒是想起了一些往事。”
“分开这么久能让院主想起,必然是很重要的朋友吧。”
“是啊。很重要的一个朋友。”杨誉说道:“先生如此赶路是有什么大事吗。”
“这倒不是,这是要去那边定居罢了。”
“居然如此……在下斗胆……”杨誉欲言又止。
“院主请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