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说皇帝和王爷之间过节很大吗,怎么还给他官职?”
岜歌正欲回答,就被苏凌一声冷斥打断:“你的话多了。”
岜歌低着头,道:“奴婢知错。”
苏凌淡淡地看着我,随意地说:“你收拾一下,明日跟我一起进宫。”
我环顾四周,没有别人,好像就是对着我说的:“我我我我……我吗?”
苏凌没有回答我。自顾自地走开。待苏凌走远,岜歌才小心翼翼地提醒我:“是你。”
我惊魂未定,傻了眼,再三确认,“你确定是我?我啥都不知道,入宫打酱油?再说王爷只是去上个早朝,这也要我怎么跟着?”
岜歌连忙说:“陛下自登基以来,就从未召见过王爷,此次突然召见,可不仅仅是早朝那么简单。此次进宫,短则三日,长则十日,王爷寒毒之事不可外泄,倘若在期间发病,倒给了陛下治罪的好机会。如今王爷本就是步步艰难,还得麻烦小隅多多照看了。”
我抹了一把冷汗,郑重地说道:“我照看他……呵呵呵……我尽量……尽量……”
第二日。
凌王府。
天气微凉,无雪无风,初晨时分太阳都还没见着影,我就提着大包小包往马车上搬。我打个哈欠,睡眼朦胧,提着东西摇摇晃晃,岜歌生怕我摔倒,搬好了她的那一份东西又来帮我搬。
纵使我已经起得很早,但苏凌早就收拾好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了。苏凌的马车是灰褐色的,四角吊着普通的木坠,木坠中有一个银铃,风一吹,泠泠作响。四周用丝绸装裹,窗帘上绣着芍药,是一个颜色的芍药,片色看起来十分朴素。唯一有点价值的恐怕是马车上用金箔包裹的车顶了。上面刻着琉璃星月,细巧精致。拖着马车的是三匹黑马,苏凌坐在里面,我在外面连一袂衣裳也看不见。
岜歌和三叔都是不能进宫的。其实连我也不能进宫,因为早朝是苏凌一个人的事,理应来说是不准有外人陪同,但我的存在又是个必然条件。入了冬,天气越来越凉,尤其是这初晨时分,我打着哆嗦。岜歌递来一个手炉,道:“别受寒了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,我身子骨强健着呢,恐不能长命百岁。”
“贫嘴就你最行。”
“那可不。”
“你进宫可要记住无事万万不能四处游荡。这一条是大忌,如果碰到了什么不好得罪的人,就是王爷也保不了你。”岜歌忧心忡忡:“因为你是跟着王爷混进去的,最好躲在王爷被安排的住处不要出门,少说话,少跳动。记好了吗。”
“记好了我的大小姐。”我道:“好奇心害死猫,这个道理我还是真明白的。放心吧,我不会乱走的。”
“一定要听王爷的话。”
“我林小隅唯凌王马首是瞻。”
“还有就是……”
“够了。啰嗦。”久不发声的苏凌一声怒斥:“岜歌何必交代,她若想死,你和本王都拦不住。”
“奴婢知错。”岜歌连忙住嘴。推攘着我上车。我一脚跨在马车上,一脚踩在地上。就听到苏大少爷又在叫我:“你来,和本王一起坐。”
我心中虽有不情愿,但也不敢再浪费他的时间。连忙进了他的马车,刚一上车,马夫还没发个声就走了马,可怜我还没站稳,一个扑通脸摔在座位上。幸好面具结实,只是样子不太雅观,倒是没摔疼,抬头就对上苏凌那一双寒彻的眸子。
“烦人。”
短短两个字,苏凌再一次嫌弃了我。
我自顾自地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,喃喃道:说得好像谁不烦你一样。
苏凌与我对坐着,相顾无言。
半晌,他才冷冷开口警示我:“别让别人发现你的存在,一会例行检查时,你躲到本王身后。”
“哦。”
我干坐了十多分钟,问道:“那个,王府离宫有多远啊。”
“一个时辰。”苏凌道:“大晋的皇城叫做未央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