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羽双眼微眯,对方大斧劈落,破绽颇多,随意一刀就能荡开,然后顺势一劈,必能斩敌首级。
他本想一刀斩杀了这邢道荣,但瞧了眼天色还早,便没有出刀,而是侧身躲开。
那邢道荣一击不中,又连忙横斧来扫,被关羽用刀架住,他只觉得对方力气好像也不是很大,顿时大喜。
心道这关羽想来也是虚名无实,一时间胆气顿生,挥舞手中大斧,不断劈砍,虎虎生风。
关羽挥刀来回招架,在他眼中,邢道荣的大斧看上去势大力沉,可行动却极为缓慢,而且却了巧劲,只有力道而无招式。
这也就意味着邢道荣其实就是个只知道挥洒斧头的莽汉而已。
寻常人碰见他,遇到这三板斧肯定是不行。
但关羽张飞赵云等人皆是天下武艺最顶尖的那一小搓人,这三板斧在他们面前,犹如小儿耍刀,不值一提。
只是为了拖延时间,关羽也不急着杀邢道荣,因此本又可以利用对方大斧撤力缓慢的空档时期,一刀将其宰杀,却屡屡放海,佯装只有招架之力。
很快二人就打了十余回合,竟颇有些不相上下的意思,只是外人却是不知,邢道荣虽然力气不小,可耐力和武艺实在是不堪入目,属于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,所以已是气喘吁吁,汗如雨下。
然而远处蔡瑁看到这一幕,却满意地点点头:“善,传闻关羽在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,颜良就是这么被他斩的,这邢道荣居然能与他打那么久,确实有几分能耐。”
胡政笑着说道:“我荆州有此上将,何愁荆南不灭,江夏不平?等太尉平定了荆南和江夏,再以雄兵百万挥师江东与益州,这南方天下,便是太尉的了。”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
蔡瑁得意大笑,人的野心是会增长的。
历史上曹操来时,荆州远没有眼下那般强大,反观曹操如泰山压顶,自然让他恐惧不已,选择投降。
但现在荆州如果恢复统一,兵力一跃又是南方之首,且益州现在内乱,江东也逐渐残破凋零,只要消灭了刘琦和刘磐,再挥师益州和江东,整个南方都是他的天下。
因此蔡瑁自然有了别样的心思。
而那边邢道荣和关羽还在酣斗,邢道荣与关羽打了十余回合,耐力不佳,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,打一回合,往往要撤开歇息那么几秒钟,才能打下一回合。
不过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,只是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是没有与关羽一战的能耐,但也没忘记自己的使命,还是要引关羽入彀。
于是邢道荣找准机会,荡开青龙刀,勒马便逃,便逃边狂妄叫嚣道:“今日天色已晚,来日再战你这鼠辈!”
他以为骂了关羽一句,关羽就会追过来,哪料到关羽抬头看了眼天色,见已日暮,便抚须大笑道:“好,今日天色确实晚了,我们明日再战!”
“啊?”
邢道荣顿时傻眼。
他本想引关羽来追,哪料到关羽就打蛇随棍上,根本没有来追击。
这下他又不好意思再说别的,只能硬着头皮回去。
等来到自家阵前,蔡瑁派传令兵唤他去后方主将旗帜下问话,邢道荣快步而来。
“见过太尉!”
“刑将军快快请起”
蔡瑁双手虚抬,大喜道:“没想到我荆州居然有如此勇将。”
他以前喜欢邢道荣,是因为他长相魁梧有力,且有两把刷子,普通将领并非他的对手。
但现在看来,蔡瑁觉得自己还是小看了邢道荣。
能和名震天下的关羽打得有来有回。
这哪是魁梧有力那么简单。
简直是天神下凡啊!
“太尉。”
邢道荣之前偷偷擦过汗水,此时来到蔡瑁面前说道:“我上前与关羽鏖战,因想着是太尉让我引关羽过来,没敢下全力,随意交手了二十来个回合,便借口说天色已晚,勒马回来,哪料到那关羽不敢来追,也说天色已晚,明日再战,非我不用命完成嘱托,实在是.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蔡瑁这才明白为什么关羽不追过来,他抬起头看了眼天色,因为双方一直拖延时间,导致现在都已经日入三刻了,天地都灰蒙蒙的,只剩下西方的天空还留有一丝夕阳的余晖,难怪关羽没有追。
胡政立即说道:“此事自然是怪不得邢将军的,不过话又说回来,我们的目的本就是要斩杀关羽,让他们群龙无首,趁机攻破了营寨,然后袭扰临湘。既然邢将军没有用全力,若是用全力的话,岂不是就能直接斩杀了那关羽?”
啊?
邢道荣又傻眼。
自己刚才也就是吹牛而已。
虽说上去和那关羽试了试斤两,自忖也能和他过个几百招。
但当时也是用了吃奶的力气,根本战不倒他。
要是死战的话,恐怕是不能胜。
何况他虽然不自觉知道自己与关羽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,可也明白自己的耐力有些不太行。
要是真打个几百回合,那自己还不累死了?
只是牛已经吹了出去,若是不承认岂不是丢脸,因此邢道荣只好硬着头皮道:“不错,若末将用全力,必能斩杀关羽!”
“好。”
蔡瑁大喜道:“既是如此,我们明日再战。你且回自己本部营中,若明日能取关羽首级,我便封你为我荆州上将军!”
“多谢太尉!”
邢道荣拱手行礼:“末将告退。”
说罢转身离去。
等他走后,胡政抬起头看了眼天色道:“太尉,此时天色已晚,营寨离此处又有十余里,光从营寨过来就用了两个多时辰,我们得尽快回去了。”
“这天已经黑了,我们回不去了,就地安营吧。”
蔡瑁皱起眉头,他看到四周天空都是灰蒙蒙的,不知不觉竟已是日入三刻了,日入三刻就是下午六点钟,现在是冬天,这个点天就彻底暗了下来。
胡政纳闷道:“太尉,我们不是有船只吗?顺着这兰溪而下,进入资水,不就能够回到营寨了?”
蔡瑁摇摇头道:“伱不懂水战,却是不知道除非极为熟悉水路,否则决不能在夜晚行船。这河流当中道路曲直不定,浅滩、暗礁无数,夜晚行船,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把船开到岸上,甚至倾覆河中。特别是我们人多船多,极易发生碰撞,船毁人亡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胡政挠挠头道:“看来我们今日确实只能在此就地安营了。”
蔡瑁回头看了眼身后,说道:“刚好后方就是森林,派人去砍伐树木,尽快做出栅栏把营地围拢起来,虽说因耽搁了时间,没想着在此过夜,便没有带上帐篷辎重,但明日邢道荣就可以斩杀关羽,野外休整一夜,倒也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