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为了这双眼睛,我要把尊严让她踩在脚下吗,戚忘。”
她安静地问,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了,偌大的书房里其实安插的都是他的眼线。
她看似自由,实则每一个动作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不可逃脱。
世人说的不错,她是傀儡。
他是提线人。
沈坼又不蠢,相反之下她比一般的女子,或者说大多数的男子都要聪明得多,这样的控制她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她似乎是很依赖自己,但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。
戚忘这么想着,只觉得她似乎落寞到尘埃里去了,就像是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,最后一点企望都掐灭了。
“微臣没有这个意思……”戚忘跪坐在她的前面,听着她的声音心中好像一揪,声音都变得干哑起来。
“所以你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来质问我的时候,也是没有这个意思吗。”
她说的很平静,但是戚忘听着不是很平静。
他现在才恍然发现,这大凌上下似乎没什么人把沈坼当回事,她像一个笼中鸟,困中兽。
人们畏惧她,也轻视着她。
“微臣没有……”这个意思……
他的喉咙有些干涩,声音似乎说不出来了。
他明明没想着这样困住她,他只想是想要她坐上那个位子。
她怎么会变成了这样……
“罢了,左右这些我又做不了主。”
她扶着旁边的桌子起身了,然后就回到寝殿里,背影在黑暗里一点点吞噬,直至消失。
戚忘一个人坐在原地,看到了那个初有雏形的他的模样的木雕,粗糙的触感中仍能窥见雕刻的人其中的细心和认真。
一个眼盲的人尚且能做到如此……
戚忘忽然间有点无所适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