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护车来了以后,邵宰的父母不死心地问:“医生,这心脏还能用吗?”
陈星灿被卡在警戒线外,不知道唐曦说了什么,她被放了进去。
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冯思雨的身边的,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卫生纸,撕成两半,揉成两团,把邵霭的耳朵给塞上,然后怔怔地看着那把插在邵霭心脏上的刀……
陈星灿感觉眼眶周围很热,眼睛很酸涩。
耳边传来苏延的声声叹息,“也是个可怜的人,这该是有多绝望才会捅自己的心。”
唐曦并没有进来,她站在外面,目光都不曾往这里落过。
陈星灿没想过邵霭会在拿刀往自己心脏上捅。
那决绝地样子似乎在宣誓她才是自己身体的主宰,就算是死也不会把自己的心脏拱手让人。
大雨依旧,血迹不一会儿就被冲散了,到头来,她什么都没留下。
好在全都带走了。
“不就捐个心脏,至于吗?”
谁说的,陈星灿没听见,她没想到有人居然说邵霭自私,她连嘲讽的笑都勾不起来。
陈星灿无数次构想这几个月的每一步,发现结局怎么都是无解的。
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可恨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到底哪句才是印证,陈星灿想不来,却又好像知道了点什么,又不敢细想。
这个世界就是这样,你可以大致地看清它美好的轮廓,却不敢细究角落里的溃败不堪——这些都是美好阴影下人心人性反向延长的焦点,但是,投影到人的身上就连人都唏嘘不已。
有些人就是这样,一出生就在无尽的黑渊中,他们想着从这个迷宫中走出去,可总有人在他们要出去的时候无情的插一刀。他们所拥有的光只有那么一点,可总被社会的冷漠给封住。
他们的快乐也只有在黑暗中踹停在黑暗边缘的人一脚,可这个快乐总是短暂的,所以……有一脚,就停不下来了。
他们用恶来自救也来自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