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,楚军占据着西南侧,背后就是国土,粮草问题根本不愁,南侧靠近汉水边还有据点,周军根本不可能绕道身后袭击。
而周军恰好相反,楚军可以绕过森林,乘坐船只沿着汉水攻击他们的粮道,周军必须派出大量的军队来保证粮道的畅通。
否则粮道一断,周军就只能乘船回到对岸的五国去。
最后就是两军交战的地点,八万大军根本排不开,大部分的军队都堆在一起,前军已经开战,后军都见不到人,楚军能够轮换,周军连轮换都做不到,只能前军一直冲冲冲。
在熊顿看来,这场战争的主动权完全握在自己手中,他想怎么打就能怎么打,甚至他不想打了,直接撤军,都能够掩护大军撤入城池之中,到时候直接高挂免战牌,让周军也尝试尝试那种憋屈的滋味。
姬完坐在中军的大辇中,属于周天子的大纛便在大辇的旁边,望着齐整的军容,姬完再次露出了自信的笑容。
双方的军队缓缓向前,随着越来越近气氛也越来越凝重,双方的弓箭手都开始凝气禀神,然后双方大军同时在弓箭射程之外停下了脚步。
熊顿从楚军中打马走出,身上披着厚厚的甲,冲着周军阵营大声喊道:“姬完,前一段时间的大败,还没有让你吸取教训吗?今日寡人便把你捉到我楚国之中,到时候为你选一个王姬婚配,周国天子做寡人的女婿,也是一件美事。”
熊顿话音落下,整个楚军便配合的发出嘲讽的大笑声,齐声喊道:“活捉姬完!”
主辱臣死!
当即贵族卿大夫们就纷纷请求开战,给熊顿一点教训。
“乱臣贼子,将寡人抬到阵前!”
姬完气的脸色发青,直接推开面前的大臣,从中军向着前军走去。
来到阵前,姬完站在大辇之上,倒是颇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,他拔出利剑,冲着熊顿大声道:“熊顿,素王两次大行封建之时,你的先祖还是一个元士,先王将你的祖上封为诸侯,这是何等的恩德?
你不想着报效邦周,却擅自起兵劫掠邦周藩属,甚至僭越称王,将素王制定的礼乐制度完全抛之脑后,你这样的乱臣贼子,如果不受到上天的惩罚,是不合理的。”
听到姬完怒骂,熊顿却毫不生气,只是冷笑道:“姬完小儿,只会颠倒黑白,素王昔年曾经评价武王革命之举,言称‘未闻弑君,闻诛一独夫纣矣’。
素王昔年还说过,诸侯以血缘为尊,公位却要以才能为先。
我楚国为邦周立下多少功勋?每年为洛邑献上多少财货?对待天子又是多么的恭敬啊!
便是素王在世也要称赞楚国是尊奉周礼的诸夏之国。
可你与你那父亲是如何对待一位邦周忠臣的呢?
动辄鄙视,羞辱,还污蔑为蛮夷之国,不通礼仪。
这等行径,若是素王在世,先要教训你这个桀纣之君。
既然你说我楚国是蛮夷,那寡人今日便用我楚国精锐将士的兵锋,问问你这桀纣之君,楚国是不是诸夏列国!”
所有人都没想到熊顿会在阵前直接痛骂姬完为桀纣之君,追随姬完而来的诸侯纷纷变色。
邯侯更是愤怒,心中大骂这熊顿毫无保密意识,就算是事实,怎么能够大庭广众说出来呢!
还没等姬完还嘴下令,熊顿直接大吼道:“且吃我一箭!”
只见他从马上取出一把极其巨大的弓,如此巨大的弓恐怕常人拉都拉不开,但是握在身躯庞大的熊顿手中却是极其合适。
周军这边的将领纷纷大骇,这熊顿难不成是想直接射王?
两人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一百五十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