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没有。
容山隐真正长成了那个薄情寡义的郎君,他不是那个会教她描红写字,喂她茶水点心的阿隐哥哥。
温月觉得好寂寞,好孤独,她浑身难受,喉咙好疼。
但是她不能哭,没人会心疼她了。
温月意识迷离,像个孩子一样抽抽噎噎。
“我真的不明白,我的阿隐哥哥究竟去哪里了。”
“我好想阿隐哥哥,我想回家了,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……”
“明明我没有这么笨的,为什么就是记不得了。”
“容山隐,你把我的阿隐哥哥还给我,好不好?”
“求求你,好不好?阿月想回家了。”
温月像是被梦魇困住,嘴里发出细碎的几句呓语,陷入昏睡。
容山隐怕她摔下马去,伸手揽住了小姑娘。
他拨开温月脸上被汗水浸湿的乌发,轻轻触碰她脖颈上的红疹。
他有很多话想说,最终还是沉默。容山隐怀抱温月回了军营,上次的药方子还有剩下,他能照顾她的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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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营里,知晓来龙去脉的沈逸来回踱步,他抱臂质问:“都在这个生死关头了,你为什么不告诉小月亮你的计划?”
容山隐苦笑:“沈逸,如果你是我妹妹,知道我选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,知道我的苦衷,知道我的委屈,你会不会奋不顾身来救我?”
沈逸想到温月为了给家人报仇,刀山火海都敢闯荡的个性,一下子哑了声音。
容山隐看了一眼幔帐,温月昏昏沉沉喝了药,眼下还在熟睡。
他压低了声音,说:“唯有让她以为,我是十恶不赦的佞臣,她才能如唾弃我的天下人一般,放弃我。才能在我死后,不会难过,不会祭奠,不会怀念。”
“我只是想阿月能少吃一点苦。”
“所以,沈逸,帮我一回吧。把戏好好演下去,不要让妹妹,知道真相。”
沈逸叹气:“你啊你,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。”
容山隐起身,取了清凉的药膏,帮温月搽药。
他像是说给沈逸听,又像是说给自己听。
“沈逸,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……丢下阿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