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应臣眸光微动,似乎想告诉他什么,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:“远儿,回去休息吧,我会回答你的问题,只不过不是现在。”
“不是现在,呵。”卓人远冷哼一声,已是心灰意冷:“即便你不告诉我终点,我也已经上了这艘船,还要什么解释?不过是一条命,就当做还了你这些年的养育之恩。总归像我这种人活在世上,要走的路从来由不得自己选,无论我姓范还是姓卓,都一样。”
他说完就离开了夹板,留卓应臣一个人捏着半个桔子,望着他的背影神色莫辨。
“养孩子可真是麻烦,是不是亲的都一样。”船帆上飘来一个悠然的声音,声音的主人正是主导卓应臣此次出行的原因。
卓应臣鬓边胡子一颤:“偷听可不是君子所为。”
“我关象本就不是个君子,倒是你,楼主当久了,说话都咬文嚼字,看起来正气凛然的。不错,不然也骗不了这么多人。”名叫关象的人二三十岁的年纪,长得不算丑,只是一双肿泡眼略显臃肿,显得整张脸留白过多。
卓应臣没理他的挖苦:“笑话看够了就离他远点,我是听命把人带过来了,但你休想对他刑讯逼供,否则,别怪我不讲情面。”
关象听出了他言语的威胁之意,冷笑一声,眼睛被眯地更小了:“卓应臣,你当了这么多年的‘卓应臣’,可真是出息了。好好好,我不动你儿子,但若主子非要问,你给是不给呢?”
卓应臣被戳到致命之处,语气微软:“有必要么?平罗山那么多人,他还排不上号,又能知道多少内情?”
“有本事,这话你别跟我说,去跟上面那位说去。”关象嗤笑一声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那位主儿从来都不是个好糊弄的,平罗山死的那位对他来说意义重大,听说消息传过去的时候发了好一阵子疯,他这阵子在江湖没什么动作,不是忘了,是手头有更紧要的事耽搁了。等这件事过去了你再看,他连平罗山一只幸存的蚂蚁都不会放过的。”
小主,
卓应臣突然就不说话了,他站在刚才卓人远站的地方,望着江面,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。
关象见他不语,原本挂在船帆上的人两腿一翻,腾空而起,直接跳到了地上:“叫你看管人质,你倒好,养儿子养到把自己陷进去,呵,早晚有你受的。”
卓应臣突然回头看了船舱一眼,微微皱眉,关象注意到他的异样,耳朵动了动:“听起来,你‘儿子’是去找那个人了。”
卓应臣抬步欲走,却被关象拉住了:“你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