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怎么说夫人对舒妤极其偏心。采芳斋不仅商品成本高,就连地段也是数一数二的。舒婳最后从沐晴那里支了十万雪花银,才将铺面装潢,店内陈设一一列了单子着人采买。这次是飞白第二个休沐日。傍晚,夫人就派了马车把人接回来,为的就是能让飞白好好在家睡个觉。
国子监虽然让带侍从去,但飞白本身年纪小,书童又是后买来的,让秦府众人对这个宝贝疙瘩很是担心。舒婳虽然嘴上不说,下午的时候就带了几张新琢磨的薄荷纸上了夫人准备的马车。
这几张薄荷纸是舒婳通过将薄荷烘干研碎,再上蒸笼蒸出来的。味道比寻常用干薄荷叶静置的方法重一些,但纸张表面有些褶皱和泛黄。但这不影响舒婳哄弟弟玩儿。谁知她正仔细琢磨如何改良的时候,马车的帘子“呼”地被人掀开。
“你吓死我了!”好几日不见风七,他依旧来去如风。
“去国子监捎我一路。”不等舒婳说话,他已经在马车车厢里躺得一动不动。
舒婳仔细嗅了嗅,没闻到什么血腥味儿,因此断定他没有受伤,鼓起勇气道:“被人看到你上了我的马车不好。”
“放心,没人看见,到国子监之前你叫我下车就是了,我困极了,要睡一会儿。”笑面鬼自那天从大牢出去之后就再没查到任何踪迹,几天追查下来把风七累得不轻。
舒婳看他不似作伪,悄悄将帘子掀起一条小缝儿来,发现外面果真没有人,这才放下心。好在盛夏刚过,天气尚热,躺在马车里也不用担心他会着凉。
傍晚的阳光透过帘子照进来,整个车厢便都是红彤彤的颜色,倒像是过年一般喜气洋洋,不禁让舒婳想起小时候的情形。当初风七去铜陵府的时候还小,一眼看上去像招财童子一样,舒婳一直想给他眉心点一个红点,他却嫌弃那是女孩子的玩意儿,不让给自己画,还趁风五不注意,把风五的两个指甲给涂成了红色,气得风五要把他赶回去睡觉。
他当时就是这样背对着风五,不搭理他。众人都以为他是生气不理人了,吃年夜饭的时候才发现,原来是坐着睡着了。
思绪飘得有些远,直到鼻尖钻来阵阵薄荷的清香,舒婳才回过神来。路途已经过半,舒婳坐得有些背痛,却又因为风七在场不能躺下,只能从食盒里偷偷摸出一块舒婕给飞白准备的糕,一口咬了下去,以解心中郁气。
“我饿了。”舒婳刚咬了一口,那边风七就坐了起来,睡意朦胧地看向她。
“这是给我弟弟的!”舒婳连忙将食盒盖好。见风七一直盯着自己,才记起自己手上还有没吃完的大半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