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红雨站起来,低着头站到一边。这正是夫人当初看中她的理由。永远低着头,永远谦卑。这时,打水的小丫头们端着热水进来,夫人亲自给舒妤洗了个脸。看她稚嫩的面庞因为刚才的揉搓泛出孩童特有的娇嫩的粉红色,夫人心情大好。
“你这回可要好好休养,切不可胡乱走动。这几日有空我便会来看你。”夫人软言安抚了几句。
“女儿知道了。”舒妤点点头,目送夫人离去。屏退下人之后,屋内又剩下舒妤和红雨。
“你也看见了,她这么疼我,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话。”不动声色整治了红雨之后,舒妤心情稍好。原来那日去万佛寺上香,是舒妤与那人早就商量好的,就是那人为了见舒妤一面特地安排的惊马。可是舒婳弄出的动静差点让人撞见他们在一起说话的场面。于是红雨出主意让她装作崴脚。只是那人行事缜密,还真的就让手下扭伤了她的脚,导致她差点变成跛子。她当时心中又惊又惧,却也不敢当面表露,只能暗暗在心中记了一笔。
“你若没有丝毫疑惑,便不会去见他了,不是吗。”红雨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。的确,随着舒妤渐渐长大,长辈们对自己的态度愈发让她感到奇怪,她这才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。本来这次去是因为他们一直没有伤害自己,她这才敢壮着胆子赴约。经此一事,舒妤对他们的信任几乎是降到了最低点。虽然那人说这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,可舒妤身上的痛让她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人并不可全信。
似乎是看出了舒妤在思考,红雨并没有再出声,而是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桌上。主仆二人静默相对,各有所思。
却说舒婳回了房间假意睡下后,将压在妆匣最底下的那张纸拿出来,仔细翻看了一会儿,眉头轻轻蹙起。奇怪,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来龙去脉,甚至看这张纸上写的只言片语都有些难猜到会发生什么事情,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写的太过简略,以至于上面记载的有些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头绪。难道真的是一场梦境?舒婳看看父亲受伤之后,自己写的是佘山,铁矿。
将纸重新压到妆匣底,舒婳努力回忆了一下,发现头疼得厉害,只得作罢。不过,佘山……不就是前两天父亲修官道受伤的那个附近吗?看来有必要抽空到那里看看了。心中有了思量,舒婳躺在床上还真的迷迷糊糊睡着了。再醒来时,紫萝已经打了洗脸水来准备叫她洗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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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姐醒了。”紫萝已然恢复如初,回到房间伺候。
“什么时辰了?”舒婳还有些朦胧,揉揉眼睛,道。
“卯时末了,小姐再不起床就赶不及给老夫人请安了。”紫萝说着,拧好了帕子,就要给舒婳擦脸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舒婳抢过帕子囫囵抹了两下,你快去拿衣服,去祖母那里可不能迟了。
紫萝应声退了下去,舒婳顺手将帕子丢进水盆里,想着怎么跟祖母提这件事情比较好。跳下床,舒婳趿着鞋子坐到铜镜前。镜中小人唇红齿白软糯可爱,由着紫萝给自己收拾打扮了一通之后,舒婳去了荣华堂。
“给祖母请安。”舒婳行了个礼,不等老夫人发话就蹭到她身边去了。“祖母今日看起来很开心呢,是有什么喜事儿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