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毅康知道了白术就是白夭夭这件事情以后,每次碰到白术,都是一幅谦让的模样,好像只要她愿意回心转意,他什么都肯做。这样的转变让白术感到莫明的烦躁,好像现在这个无理取闹的人是自己一样。
可是,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呢。
是自己无理取闹了,还是因为自己的心被伤得太彻底,痛得不知所措,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应急反应?不管是哪一种原因,她都不愿意去想。因为这两条都不是她所想要的。
“沒事。看看而已,以前我不也经常这么瞧你的么。夭夭。”
毅康抿了抿唇,不自觉这些有点像是调戏的话就说了出來,等到他想弥补的时候,也已经來不及了。京城的夜确实有些冷,薄凉如斯,两个人只要不说话,就好像这气氛都被冻住了似的。白术此时正低着头,让人瞧不到她的脸,更沒办法猜出來她现在在想些什么。
“……既然不是找我的,那我就此告辞了。”
突然,她站起身子,走得有些仓皇。双手已经握成了拳,藏在了袖子里。
“夭夭……”
毅康想要出言挽留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一只手伸了出來,几乎都要触摸到夭夭的身体了,可是指尖刚一感受到从她身上迸发出來的寒气,毅康却又开始望而却步起來。
最后,挽留的话就成了几句吩咐嘱托。听在旁人耳朵里,说不出來的一阵讽刺。
“……你这身子要调理好一阵子才能够从极阴的状态中间拔出來,既然如此,你就不要到处乱跑了。这两天,夜凉。”
“哼。大仇未报,谁还管什么身子。赫那拉毅康,你真是越來越可笑了。”
白术冷哼了一声,头都沒回地飞身离开了这个地方。却沒发现,自始至终,她都沒有再反对毅康叫自己夭夭。毅康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树林里,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坐立难安。
本來,他也是想这么走掉的。可是转念一想,若是自己走了,而大哥却在这个时候赶过來了可怎么好。于是,毅康又不得不收拾好自己乱作一团的思绪,坐在水池边继续等着。
……
弘翊自打从昏迷中醒來以后,话就更是不多了。允祥好几次想和他谈话,却也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终究还是沒谈,该解决的问題,到头來一个都沒解决。不过唯一让允祥松一口气的是,弘翊这两天因为身体太过虚弱,便沒有再坚持往军机处那儿奔。他这个做阿玛的见机不可失,赶忙就亲自去了养心殿给儿子告假。
看雍正那模样,似乎有些不太高兴,又有些将信将疑。可是他的十三弟为他鞍前马后操劳了大半辈子,他也沒有什么不信的地方,就算是真正不信,也不可能当场翻脸。所以,这个病假请得倒还算顺利。
就这样,弘翊便不得不顶着个官位在家里清闲。他和允祥的想法完全不同,允祥是想着,希望在他身体恢复了,要去军机处之前,自己能够查出点什么苗头來,至少让他们一大家子人看到一些解蛊毒的希望。可是弘翊却在想,这么个孱弱身子去了军机处的密室也是白搭,什么都做不了,到还不如等到自己的身体养好了,再把之前缺下來的功课都补上。
两父子就这么在思想上南辕北辙,各有各的心思,可是在行动上也还算保持一致。为了快点把身子养好,弘翊出奇地配合允祥的决定。每天除了按时起床,修身养性以外,其他的激烈一点的动作都不会去做。可是,三天前的烟花却打破了一切的平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