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腿跨出屋子的那一刻,忽然觉得夜风有些凉。
小厮跟在后面,
“公子何必问这话惹了老爷不开心呢?”
顾云旗一身白衣像是白玉在水里过了一遍般清冷,在夜里格外好看,也格外孤寂。
他喃喃道,
“君为臣纲。”
小厮不懂他的意思,却不敢追问。
顾云旗忽然觉得怀中空空,只有冷风,
“小白还没有回来?”
小厮恭敬道,
“姑娘许是还畏热,不想回来,天冷些就好了。”
顾云旗抬头看看天色,
“还有多久天明?”
小厮道,
“两个时辰。”
顾云旗了然,
“那你去着人烫壶酒来,我在院子里坐坐,等等天明。”
“是。“
天边一线升起了鱼肚白,酒壶已然空了,顾云旗的眼睛却依旧清明。
他其实很清楚父亲要做什么,但却没办法阻止。
顾云旗扶着桌子起身,坐了一夜,身子都有些僵了。
“来人,备马套车。”
“是。”
顾云旗忽然就想见到某一个人,特别特别想。
马车悠悠停在江府门口,江家的门房昏昏欲睡,还连环打着哈欠,就是不见睁眼睛。
门口的护卫也有些懈怠。
顾云旗的小厮去叫醒门房,便有人进去通报了。
江怀隐和温孤齐一夜没睡,讨论着政事,此刻温孤齐正打算回去休息,却遇上顾云旗要来,温孤齐欲走的脚步又折了回来,
“顾云旗一大早来此,必定有所图谋,我还是留在旁边听一听。”
江怀隐也默许。
顾云旗进入书房之时,很是意外地看见自己想见的人居然就在书房。
都不必他再费波折。
顾云旗向江怀隐见礼,
“下官见过内史大人。”
江怀隐道,
“何必多礼。”
“来人,看茶”
顾云旗与江怀隐各自落了座。
江怀隐单刀直入道,
“不知这一大早,顾大人来寻本官,可是御史台有要事?”
顾云旗礼貌地笑笑,
“江大人出后赈灾策时,也曾坐过御史台,与御史尹大人私交甚好,还是御史尹大人的门生,若是御史台有事,恐怕江大人要比下官知道得早。何必下官来传?”
江怀隐追问道,
“那今日是何故?”
顾云旗
江怀隐诧异道,
“你和五皇子这个时候在鸣楼?”
面对着两个人炯炯且锐利的视线,江若弗竟有些结巴,
“他的内侍说,若是不去,明日在朝堂上就会有人参哥哥一本,拉他下水。”
江怀隐诧异道,
“就这?”
温孤齐险些气笑,
“就这个,就这么一句话你就大半夜和一个对你有歹心的人单独相处?”
江若弗心虚地垂下眸子。
江怀隐还要教训江若弗,温孤齐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,
“慢着!”
温孤齐直勾勾盯着江怀隐,
“五皇子为何能令我朝朝臣参你,还这样信誓旦旦,像是确定了定能参得你受连累,现如今朝堂之上,还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和话语权?”
江怀隐和温孤齐对视一眼,异口同声,
“顾司礼!”
江若弗懵圈一脸。
江怀隐拉着温孤齐,
“赶紧回家!”
江若弗被留在原地,直接傻了,
“哥哥,我在这儿!”
“你难道不怕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吗?”
江怀隐回头看她一眼,鄙夷道,
“你这模样,我都打不过你,你怕什么?”
一阵冷风吹过,江若弗满头凌乱。
江怀隐和温孤齐在马车上,几乎压抑不足兴奋。
江怀隐道,
“那五皇子你打发了?”
温孤齐挑眉道,
“说了两句便放我走了,我看着他走我才来的。”
江怀隐道,
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五皇子以为若弗不懂朝政,想不到这一层,却没想到,这话会传到我们这里。”
温孤齐感叹道,
“那言下之意,如今我们应该韬光养晦,等着他们窝里斗,我们袖手旁观便是。”
江怀隐拍拍他的肩膀,
“既然如此,今天你那提议,我就考虑一下,到底了五皇子顾及我是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