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凤舞拿开丈夫作怪的手,正色道:“我跟你讲正经的。月仙妹妹容颜瑰丽,端庄高雅,质朴内秀,没有一丝狐媚之气!她的气质、人品很符合我们家,这也是我们愿意接受她的原因。讲真的,如果她是浅薄虚伪、勾心斗角之流,我是绝不会接受她的。”
“我也一样。”杨侗笑着说道。
卫凤舞看向杨侗,一脸认真的说道:“夫君,月仙妹妹举目无亲,最亲近的是人莫过于她的丈夫,可你这样,实在太伤人了。你既然都把人家迎进门了,就该尽到丈夫的责任。夫君应该抽空陪陪她,日久生情嘛。”
“我只知道日久不一定生情,但一定会生孩子。”杨侗觉得有点奇怪,小舞为何极力撮合他与萧月仙,难道是两位萧后施压不成?
卫凤舞懒得理会他的疯言疯语,犹豫了很久,终于还是说道:“夫君,其实皇祖母告诉我的,让我千万不要当一个妒妇。”
“皇祖母到底教了你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?”杨侗心中略有些不快,他喜欢的现在的卫凤舞,而不是争权夺利、勾心斗角的那种。
卫凤舞搂住丈夫的脖子,幽幽轻叹:“皇祖母告诉我,你为了天下尽快统一,不得不接纳世家,无垢的长孙氏、秀宁的李氏、月仙的萧氏、清华姐的裴氏恐怕都在夫君接纳之列,便是天姬也有奚族,可我什么都没有,唯一的仰仗就是夫君的宠爱,我要不大度一点,迟早会像陈阿娇那样,到时候连一个帮说话的人都没有。夫君,真会是皇祖母说的那样,你有一天会抛弃我吗?”
她读过很多史书,在她记忆中很少有皇后得以善终,如果真像皇祖母说的那样,那她该怎么办?她一直认为维系夫妻的纽带是这份刻骨铭心感情,难道成了帝、后,夫妻情义就被权力和利益替代了?茫然未知的未来让她感到无比害怕。
“别胡思乱想了,有些事情皇祖母也不知道,你所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!”
杨侗看着缩在怀里的卫凤舞,刚好看的到她圆润光洁的额头,颤动的长长睫毛带着一丝丝泪意,忍不住生出一股刀割般的心疼。
“我说过我要让大隋子民处于同一个起点,如果我向世家妥协,不但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,还是对拥护我、为我卖命的千千万万将士的背叛。我们最困难的时刻都不妥协,现在更没妥协的理由。之所以让世家子弟入境,不过是计策罢了。李家、长孙家、裴氏、萧氏都是反贼,恨不得把我们斩尽杀绝,我以后选择性的饶过一些人,已经是格外开恩了,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再当大隋官?”
“真的?”卫凤舞很高兴,她能清晰感受到丈夫对自己的疼爱,便毫不吝啬的献上香吻,在杨侗脸颊上使劲儿亲了一口。
“比真金还真!”杨侗安慰好了卫凤舞,然后说道:“很多事情,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我没办法向你说明,是我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“不,是我糊涂了,不该对夫君没信心。”卫凤舞惭愧道。
“总之,我永远都是你心中的越王,你也永远是我的王妃!”杨侗也终于明白她为何说出还是越王和王妃的话了,原因居然是在这里,下巴在她头顶婆娑了几下,温言道:“皇祖母那一套腐朽观念过时了,用在我们身上不合适,以后别信她瞎扯。”
“嗯!”卫凤舞轻笑一声,心里暖暖的,有感动在翻滚,又问道:“夫君,你真要离开洛阳?”
“萧铣归降而奉上的疆土跟以往都不同,它夹在几方势力之间,防不胜胜,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吸纳进大隋王朝的政权体系之中。而李靖和杜如晦他们虽然能干,但毕竟是臣,对军队和百姓的安抚效果不如我。那里也不像以往打下来的疆土纯粹,不仅是一个烂摊子,还有很多军队和地方豪强,情况相当复杂,而有些事情,哪怕我开了口,李靖他们也不敢做主,这样不仅会让政令效果大减,还会让一些本该马上就可以解决的事情,却因为臣子爱惜羽毛无法在短期内解决,所以我必须去一趟。”
自从当上皇帝之后,杨侗就发现很多事情发生时,臣子们都知道怎么解决,但是他们为了避讳君王猜忌,都不敢放开手脚,杨侗不想臣子们变成这样,但却没任何办法去改变。因为自古以来,臣子们都是这样自我保护的。
卫凤舞从丈夫话语中感受到一股苍凉的意味,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心疼之色,柔声道:“夫君,要不我陪你去吧?”
“孩子们离不开你,等他们长大了,我带你游览天下。”杨侗将妻子揽入怀中,大战不会有,可他担心暗箭,面对复杂的南方,连一直与他并肩作战水天姬都不想带,怎么可能带上没有经历战场洗礼的卫凤舞?
卫凤舞默默地点了点头,夫妻多年,她岂能不知丈夫这是对自己的爱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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