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玄龄和杜如晦在一个高地上,他们借着淡淡的曙光放眼望去,只见前方一片汪洋,方圆估计都有上十里之广。
再看到不远处的诛汉城,两人都暗自庆幸,幸好,宇文温和李春没有来得阻了整条河水,否则,诛汉城实难幸免,但是躲过一回,第二回能躲得了吗?
诛汉城终非良地,不可驻军、不可倚重,除非夺了鸭渌水以西全境,希望渊太祚、渊盖苏文父子不死,更希望乙支文德老贼逃过一劫,这老贼,只有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。
房玄龄和杜如晦不约而同的在心中重重的下了定论。
泽国的水并不深,靠近地势最低处的堤坝也只有两米左右,很多高句丽人都自发的向着高处艰难移动着。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四千名隋军分乘的几百只竹筏,竹筏在水面上穿梭,快乐的抓捕、猎杀着幸存者。
渊太祚、乙支文德、渊盖苏文是幸运的,又不是不幸运的。
幸运的是他们的战马为他们抵消了洪峰冲击力,马死了,他们活着,不幸的是他们都成了隋军的俘虏。
当三人被羁押到一起时,相视无言。
渊太祚回想到月前,自己率领十四万大军出征之时,意气风发,还满以为可以一举夺回辽东,却万万没有想到,十四万大军居然在短短不到半个月之内消耗殆尽,这其中包括他的三个儿子和渊氏近百名杰出子弟。
想到这里,渊太祚顿时万念俱灰,连死的心都有了,但此时,他想死都死不了,武器一样不剩不说,还被绑成了个粽子,嘴里还塞着臭得要死的足布(袜子),那臭乎乎的东西差点要了渊太祚的半条命,看情形,乙支文德、渊盖苏文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很快,他们被隋军押入了丹凤城。不到半天时间,便被左天成等老隋军指认了出来。
丹凤城内,房玄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:“渊太祚、渊盖苏文、乙支文德!齐了!”
他让人给除去三人口中的臭玩意,这东西一离嘴,三人当即呕了起来。
稍作恢复,渊太祚看了房玄龄一眼,冷笑一声:“你是谁?”
房玄龄一拱手,微笑道:“鄙人房玄龄,大隋吏部尚书,此次远征高句丽北路军主帅,很不幸,你们的失败成就了鄙人的威名,一战定乾坤,还抓了高句丽的莫离支、‘军神’!呵呵,鄙人也成军神了,只不过这军神,来得也太容易了些。”
大隋文武哄堂大笑。
渊太祚羞怒道:“你想拿我们怎样?”
房玄龄道:“鄙人拿你们怎样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大隋秦王殿下拿你们怎样。对了,攻打平壤的南路军主帅,便是我家殿下。”
乙支文德目光一凝,寒声道:“平壤,又岂是你们打得下的?”
房玄龄悲哀的看了他一眼,道:“让乙支军神失望,平壤城在昨天已经被殿下屠了。”
三人听到此话,已经是一脸的死灰,心知到了今天这地步,房玄龄根本没有骗他们的必要。
“给殿下发捷报!”
房玄龄抓起毛笔,一挥而就,等墨汁一干,交给了一名侍卫。
……
平壤初春的清晨,依旧寒意浓浓、雪花纷飞,哀绝朔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呜声响。一处富丽堂皇、奢华、大气的宫殿却自有一股春意悄然绽放。
杨侗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,悠悠的体香掺杂着一些奇异的气息萦绕鼻端,床榻上李秀宁一夜风雨之后,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慵懒和安适。昨夜痴缠的很晚,李秀宁蜷缩着身子在丈夫怀里,俏脸上,还挂着雨露后的满足和欢畅。
伸手将李秀宁抱开,杨侗从床上坐了起来!
“夫君,让宁儿来侍奉你吧。”杨侗起床的响动,终究还是惊醒了沉睡中的李秀宁,她打了个呵欠,迷迷糊糊的说着。
普通人家自然没这么多繁琐礼数,但皇家不同,只不过杨侗不太习惯这种待遇,摸了摸李秀宁似醒非醒的脑袋,柔声道:“都说了很多次了,这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,会消沉人的意志,让人产生依赖感。”
“夫君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!”李秀宁虽是巾帼英雄,但也许是出身贵族的缘故,出嫁从夫、夫为妇纲的思想在她身上有完美的体现,对于杨侗的话她从来没有反抗。
“高句丽人狡猾得很,别乱走。”
杨侗穿完衣服,柔声交待。
“嗯!”李秀宁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,淡然笑道。
走到外面,一阵冷风令杨侗清醒了不少,洗漱完毕,罗士信已经笑嘻嘻的走了来。
“何事这么开心?”
杨侗将几名高句丽宫女打发走后,笑着迎向了罗士信,打趣道:“嗯,回邺城就成亲了,的确值得高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