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晚凝也不想故意抠字眼挑刺,可就是被无名火烧得笑容滞住,心里的烦躁抑制不住地往上翻涌。
她抬眼,和凌野的沉静目光对上,听见对方语调平缓地对身边两人说,“刚才说的我都记住了,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一下门。”
这是非常直白的逐客令。
队医和体能师都没怎么见过凌野的这一面,互看了一眼,倒步走到门口,手搭上门把手之前,还很解风情地把头顶大灯关了。
开关和门鞘,依次传来两声清脆的咔哒轻响。
光线骤暗,整间房车里无人说话,只有更深处的床头边还亮着一盏阅读灯。
凌野就靠坐在一堆雪白的枕头前,灯影之下,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晕出浓重的阴影。
他看向微微低头站在门口的女人,“姐姐是自己来的?”
突如其来的氛围变化里,温晚凝努力保持着镇定,“对。”
凌野:“不躲我了?”
房间里冷气开得很猛,却在这一瞬间,嗡鸣声弱下去。
“……没躲你。”温晚凝睫毛扑闪,无意识地搓着发凉的手臂,来之前想了各种台词,全被他的一连串问题给打乱了。
“就算节目组没这个投票,我也会探班给你加油,澳洲要是来不了,申城我也一定会去。”
学生时代都没有过的紧张。
温晚凝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么怂,以若有似无的坦白做最后的试探,犹豫着不敢踏出最后那一步。
白天时,小万托人紧急回了趟酒店,帮温晚凝把淋透的衣服换了。
现在她一袭酒红色的真丝长裙,无袖收腰,波光粼粼的妩媚,与黑色的长卷发宛如天成,去看颁奖礼时,被别队的机械师和青训车手吹了一路口哨。
可现在凌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。
黑眸深沉,辨不出情绪。
温晚凝心中惴惴,站姿从强装出来的松弛变得笔直,突然听得凌野启唇,“没听清。”
“耳鸣还没好,”他声音低冽,语气并无抱怨,“你离我太远,只能听见一两个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