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突然有了点灵感,猛地扭头,“三千万是救小鸟时候花的钱?”
“哥你这用什么结算的,韩元啊?”
魏应淮天生嗓门大,整个客舱的人连带着跟拍摄像大哥,都往这边看过来。
温晚凝心里咯噔一下,生理性地咽了咽口水。
凌野看着她越来越慌的眼睛,片刻之后才开口,声音轻描淡写,“和钱没关系,就是一些家规。”
“千万别咬人,千万别扰民,千万别乱上厕所。”
众人乐成一团。
温晚凝也跟着笑了笑,心里却没有半点劫后余生的轻松,倚老卖老了这么多年,居然头一次不敢直视凌野的脸。
事实上,从凌野看过来的第一眼开始,她就仿佛收到了某种无声的印证:
他的宠物名字绝对就是来自那笔刚刚交给她的巨款,确定无疑。
但剩下的一切都是模糊的。
一旦和凌野有关,她的推理就和记忆一样漏洞百出。
既无法确认回忆中的凌野就是她以为的那个样子,更无法看透六年后的凌野到底在想些什么,会再做出什么让她难以预估的举止。
专机的定制座椅宽大舒适,温晚凝戴上眼罩躺了一会。
一片昏暗之中,仿佛还是觉得斜后方有双小狼一样的黑眼睛在看她,心里百感交集——
有一点无措,还有许多疾驰向未知危险的恐慌。
以及压在理智之下的那一丝,连她自己都羞于承认的,微妙的得意。
这些复杂的情绪像是被机高速纺出的糖丝,绵密粘手,她控制不了也抓不住。只能放任自己被牢牢裹在其中,努力辗转到一个方便入睡的姿势,强迫合上眼睛。
-
下午四点,嘉宾们下了飞机,抵达哈城。
这次的旅行目的地毗邻大兴安岭林场,众人还要从机场前往火车站,一路继续向北。
橙台的大本营在星城,全年气候温暖。工作人员以南方人居多,纷纷在航站楼就换上了鼓囊囊的大羽绒服。
温晚凝更是手套围巾齐上阵,包得严严实实,露在外面的只剩一双眼睛,还是冻得不行,一口气全速冲上车,捧着保温杯蜷缩成一团。
保姆车就停在航站楼出口的路边。
北方深冬白天短,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,倒是没什么风,比之前记忆里更大朵的雪片摇摇摆摆着飘落,蓬松莹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