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嬑让红药装了一盘酸枣糕,带着红药要回梧秋院。
路过假山处,一道人影突然从假山后面窜出来,沈昭嬑吓了一跳,身子连连后退,险些踩到裙摆,还是红药扶了她一把,她才站稳了身子,定了定神,抬眼一瞧,原来是齐宴然。
二十岁的齐晏然,让沈昭嬑有些陌生,难怪之前在大街上,连齐若姮都不敢认了,他面如冠玉,鬓若刀裁,眉如墨画,生得十分隽秀,一身象牙色直裰,加了大袖的天青色披风,袖袍与垂带在风中飘舞,广袖宽裳,清俊通脱,显得十分出尘。
任何人瞧了,都要忍不住赞一声,好一个“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,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”的翩翩公子。
但是!
哪个风采神秀的公子会躲在假山后面吓人的?
沈昭嬑没好气地瞪他:“好玩吗?”
齐晏然看着她,没说话,两年多没见,她变了许多,身上穿了朱红色的莲纹斗篷,颈间系了一条灰貂毛围脖,粉糯的小圆脸,长成了鹅蛋脸,眉目间夺目的光艳,就像洒在湖面上的粼粼波光,水光潋滟。
熟悉又陌生。
“沈昭嬑。”他突然叫了她一声,似要确认什么。
“嗯?”沈昭嬑应了一声。
“长大了呀!”齐晏然笑了起来,他长了一双明亮纯粹的桃花眼,笑起来时,目光流转,转盼多情,眼底的卧蚕,天然带了一段情思,显得尤为惊艳。
沈昭嬑看着他。
“你记不记得小时候,”齐晏然看着她清淙的双眼,目光明亮又透彻,同小时候一模一样,“有一次,你就躲在这处假山上,我经过的时候,你一下从假山上冒头出来,大叫着,冲我做鬼脸……”
沈昭嬑大窘,小时候齐晏然总叫她小胖妞,她实在气不过,就故意爬到假山上,躲在假山后面吓他……
齐晏然满脸笑容:“后来没把我吓着,倒是你自己没站稳,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了下来……我还给你做了垫背。”
好在假山也不高,下面铺了草坪,他那时已经学了一些拳脚,冲过去一把接住了小昭嬑,借势往地上一滚,小昭嬑长得小小一只,穿着一身粉衣百蝶衣,跟个粉团子似的,眼睛睁得大大的,噙着眼泪,愣是不敢往下掉。
“你当时都吓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