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太后张口结舌,“聋了?”
宛娘道,“是。”
云姜无助地哭,又要来抓阿磐,“大人!小妹!小妹.......姐姐听不见了......怎么办.......怎么办.......”
怎么办。
她若不搅弄是非,就该在西宫住上一段日子。
左右都是二公子的母亲,住上一段日子,再装装可怜,也就顺理成章地回东壁了。
谢玄早便说了,能许她良田大宅,保她富贵一生。
可她偏不。
她不愿留在西宫,不愿母子分离,因而鸟穷则啄,索性破罐子破摔,偏生要提起中山君来。
云姜本是出色的细作,她原不该落得个这般模样。
大抵是因了她依仗父母的荫蔽,也凭借着父母对阿磐的养育,被这不可磨灭的亲情扰着,被这夺不来的情爱困着,那过去的一年她日复一日地痛苦,最终到底被痛苦冲毁了心智。
不然,她不至于拼了命地把自己的底牌全都摊了出来,使自己退无可退,到底是道尽途穷了。
阿磐垂眸望她,一颗心早就凉了个透,“姐姐,自己选的路,总得自己走下去啊。”
早知如此,何必求人。
求人又有什么用呢?
可云姜再听不见了。
朝夕相见总有十五年的脸,唯有一双杏眸还是原本的模样。
此刻,那双杏眸大大地睁着,内里尽是畏惧与慌张。
血从唇角淌着,她也不知道去擦,大抵被打得肿了麻了,因而不知正在流血吧。
她慌里慌张,左顾右盼,四下去问,“我的孩子去哪儿了?我的孩子呢?阿密啊.......阿密啊.......”
阿磐怃然,怃然却也决绝,“你不必忧心,我会把他养大。”
云姜哭,她从阿磐身上要不到一个答案,便去向谢玄要。
因而伏在谢玄脚下,苦苦哀求,“大人......何时爱惜过我啊.......大人.......看在父亲母亲的份儿上,看在阿姜那夜仔细侍奉的份儿上,就不能疼疼阿姜吗?”
可谢玄神色冷漠到了骨子里,一句话也不肯给她。
云姜悲怆大哭,含血大喊一声,“你们是要逼死我!”
那人冷笑一声,目光苍冷,声音凛冽,“无人逼你,是你,逼你自己。”
是啊,谁逼过云姜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