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”,晏海翻了个身改为平躺,他忧心忡忡的看着晏听,说道:“周淮此行回去什么要求都没提,守时守约也没要,甚至连无尽门战俘的门生他都只字未提。我不明白他这样孑然一身,一无所有的还回无尽门干什么?无尽门里到底有什么这么吸引他。”
“长寿,无人掣肘”,微凉的指尖将他鬓边的碎发撩于耳后,晏听发觉他的耳垂还挺显眼,于是便忍不住捏了捏,漫不经心的说道:“当初他费尽口舌,苦苦哀求,不就是希望十二屿出手帮他杀掉周庆元吗?”
“就只要周庆元死?”晏海耳根有些酥麻,他侧首蹭了蹭晏听的手,忍不住蹙起眉头,喃喃道:“不是还想继承无尽门宗主之位吗?”
“我倒是觉得他对此事似乎势在必得”,没想到他的耳垂捏上去肉乎乎的,还有点微凉,思绪飘远,晏听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:“上次我与他对峙,他给我的感觉似乎只是非常渴望回到无尽门,至于别的也一概没提。跟宗主商议起你的状况时,也是一直在催促宗主尽快放他回去。”
“所以无尽门内一定有什么东西,比一派之主还要重要”,思绪回笼,眸光落在晏听鼻梁好看的幅度上,唇瓣一启一合:“不过此行回去他什么都没带,甚至连个门生都没要,想来就算回去了,在近年内也掀不起任何风雨。”
“但愿如此吧”,晏听平静的与他对视着,忽然似是想起些什么,随后浅浅的笑了起来,轻声道:“看来今年终于能好好过年了。”
“嗯”,晏海柔柔的应了一声,也笑了起来,温声道:“这是我与你的第一个年头,不过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个年头,无渡,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“嗯”,嘴角扬起的幅度柔和,而又带有一丁点诡异的妩媚,眼看着它轻启,齿间呢喃道:“来日方长。”
夜色静谧,晚风轻拂,乌云不知何时飘散,月光终于露出了头,温柔的在大地上撒下一层银霜。枝叶轻轻摇曳,满庭的繁花异草上挂满了颗颗夜露,在月光的衬托下闪着微弱的光,晶莹剔透,清香隐隐。
次日终于出了点太阳,正好织坊新裁的衣裳也送来了,晏海吃完早膳喝完药后便迫不及待的穿上了,虽然他瘦了很多,但长时间的不见光把他的皮肤养白了些。
在穿上量身定制的衣袍,配上他这大高个,这使得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清秀,甚至还挺俊。
属于那种要是没这么高,或是在壮些就更好了,的那种身材。虽然不讨他自己喜欢,但如今这番模样估计挺讨姑娘喜欢。
晏听倒是没什么看法,瘦是晏海,壮也是晏海,反正他喜欢的是晏海,又不是他那身腱子肉。
晏听为他披上披风后,两人这才终于走出了寝殿的门,被薄云柔和过的阳光倾洒在身上,晏海贪婪的感受着雨后天地间清新的空气,还有许久未见的阳光。
他不自觉的仰起头合上了眼帘,随后又展开胳膊伸了个超级舒坦的懒腰,做完这一切后他重重吐了口气,双手叉腰,非常响亮的说道:“爽!我晏无矢终于又活过来了!”
“噗”,晏听忍俊不禁,他挽着晏海的胳膊带着人慢慢往外走,柔声提醒道:“走吧,不是要给宗主请安?”
“嗯,你带我去吧”,晏海不满足于挽胳膊,他非要与人十指相扣,撒娇似的说道:“我太久没用剑,已经忘记怎么御剑了。”
晏听忍不住斜瞥了他一眼,倒也没说什么,御剑飞行倒也不难,只不过这晏海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整个人都挂在了晏听身上。
虽然他瘦了很多,但毕竟身高摆在那,再怎么瘦他对于晏听来说还是非常重,晏听忍不住让他滚。但这狗皮膏药居然说他冷,就非要与其“紧密相连”才得以感到一丝温暖。
晏听嫌弃的感受着失而复得的甜蜜,眼看着已经快到二屿了,他才忍无可忍的提醒道:“赶紧松开,这底下全是人。”
“不松”,晏海将下巴搁在颈窝,这还不够,还非要蹭来蹭去,晏听鬓边的碎发简直给他团成了卷发,他还满脸享受的说道:“今日风太大了,我若是松开了你便会着凉,着凉了又要生病,生病了又要成日睡觉,你也不想我生病吧无渡?”
“……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”,晏听抬手将他的脸拨开,愤愤道:“你哪来这么多邪门歪理?赶紧松开!这要传到宗主耳边这得成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