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师父制成没?”我急急问道。
“当然是制成了!他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制成,先是用在动物身上,那几天那些动物在林子里上蹿下跳,我还记得,连老鼠都直接可以从地上跳到树枝上。不过,才三日,那些动物便因血脉喷张而死,我师父觉得这药太残忍,就不再制了,为免此药流传于世,他亲自毁了药方。结果,成氏那人却是以万金让我师父大量制这批药,我师父这才惊觉他被人骗了!从此,便与成氏势不两立。”
我怔忡了许久,未曾想兜兜转转,竟是这样知晓了我父母亲人被害的真相。
成氏?难怪云鹤敢对成灏大声呼喝,想来他也是个真性情的汉子。
不过,会是成氏中的谁?我不禁望向尚躺在榻上,身上插满银针的成滦,按照年纪与时机来算,他的可能是最大的。
我愣愣望着他,问自己,若真的是他,我会杀他吗?
翠菡每日按时为成滦施针敷药,成滦果然慢慢一日好似一日,脸色竟也慢慢红润起来。
只是……他常常只让我近侍,包括自己的随侍,也不让近身。
眼看着时间一日一日过去,成滦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,只是因伤了背部,加之有近半个月未曾走动,现在还只能坐着。
褚尉天亲选了几名副将,来训练各营兵士,营内布防也一日紧似一日,军法律例,也无人敢去触碰。
而算算时日,离白慕烟到京都的日子,还有两日了。
我是真的想知道,这是怎样一个女子……
这日,我收拾好行囊,来向成滦辞行。
“锦瑟,你当真要走?”成滦似是早已想到。
我轻轻点头。
“我若让你留下,你会留下吗?”许是因为伤着,成滦的声音里竟有些祈求。
我微微动容:“王爷身体已是大好,只需静心修养便是,这里已用不到锦瑟了。”
滦王盯着我,看了半晌,突地笑了。笑得有些自嘲。
“罢了,罢了,”他抬起头,望向帐篷顶端,“在你们心里,我终是不如他的!”
我垂了眼帘,我知道他说的“你们”是谁,也知他口中的“他”是谁。
“锦瑟,别忘了,你王命在身!”
他又拿王命来压我。
“没错,锦瑟是国主亲赐韩江麾下右将军,但是如今韩江已然逃走,我这右将军也已失了归属,锦瑟此次会京都,正是要向国主复命。”
我转过身,在我走到门口的那一瞬间,成滦在后面大吼:“你走吧,走吧,走——”
竟是怒气郁结到了极点。
“王爷,锦瑟有一事不明,需向王爷请教?”我泠然道。
“何事?”成滦立刻安静下来问我。
“王爷,可是认识一名叫云鹤的医师?”
成滦立时愣住,张口结舌。
答案不言自明。
今日不杀你,是还你救命之恩,改日再见,便是敌人了。我在心里默默道。
我一转头,朝他躬身行礼:“王爷保重!”
说罢掀开帘子,出了营帐。
翠菡早已牵了快马,在门口等我。
我与翠菡同乘快马,不过两日,就已到了京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