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——”清河在旁突然出声,“王爷,还有一事未曾禀报!”
“说!”成灏本笑看着我,听到清河说话,语气突然有些冷硬。
“今日锦瑟姑娘在饭馆里还与人大打出手……”清河颤声道。
“谁赢了?”成灏突然打断。
我不由得瞥了他一眼。他只眄着清河,并不看我。
清河于是将我如何听得那男子胡诌,而后隔空打物教训于他,又是如何逼问那男子为成灏正名赢得满堂喝彩讲给成灏。其中不乏添油加醋的夸张之词。
我不禁呆望着清河,有些不相信他说的女子是我。
偷望过去,成灏正一手抚着下巴点头沉思,唇角上扬,听得津津有味。
清河终于讲完,成灏才看向我,丢给我一句:“胡闹!”便示意清河推他出去。
清河悄悄向我眨眨眼睛便飞快去了。
可是,我刚刚明明看见成灏在笑啊!
等他们走后,我又站在那里呆了一会,细细思量今日所有的事。
待思绪理顺,感觉有些口渴,方就着成灏桌上的残茶喝了,才慢慢走回卧房。
此时日头已经落山。
匆匆换了身干净衣衫,我便去了厨房准备用些晚饭。
本想着时辰已经过了,厨房必定没有留饭。但刚一跨进门,刘婶——那厨娘姓刘——就笑容满面地将饭食端上桌来。
想到早上她还是一脸冷漠,这态度着实让我有些吃惊。
再看桌上的饭时,我更是迷惑。除了粥和菜之外,居然还有一只鸡腿!
刘婶笑道:“姑娘快些用,这可是王爷亲自吩咐奴才为您加的鸡腿!”
我更是疑惑,愣愣望着不敢下筷。
刘婶见我不动,方道:“王爷方才不知为何心情极好,说什么……姑娘今天收拾腌臜货累了,让给补补。”
我这才明白,原来“怡秋堂”里他说的胡闹之事,并非是真的认为是胡闹。
这宁远王,何时才能不口是心非?
朔月夜。
宁远王府有个奇怪的规矩:每日亥时就必须熄灯,全府就寝。我回到卧房,透过窗看着满天星子。
此时府里静的只听见风声。
几个月前,我何曾想过,我会来这京都卷进一场政权争夺的洪流之中。成灏说自此我无性命之忧,但怕只怕,更多凶险正在明日等我。
元青怎么样了呢?成灏说他并不在黎国,想来一时也不必丢了性命。
上一个朔月夜,我还住在水云居,那里还每日岁月静好,想到水云居的那些天里,我不自觉地竟扬起唇角。
突地,我看到廊外石山上有一个黑色人影,在黑夜掩映下,脸看得并不太清楚,黑色披风在夜风里徐徐飘拂。
我急急跑向门口,拉开门跃到长廊外。
再望去,石山上却是空空如也。
是他吗?还是我心之所念,所以眼睛花了?
我默默走回屋内,想起明日成灏的卯时之约,便简单地洗漱完毕,匆匆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