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红霞白一眼刘文鑫,拍开他想伸过来的手。
“你可别以为她好哄,我但凡要是睡太死没逮到这泡尿,她醒了就能哭大半宿,脾气可大了。”
小孩子就是不禁念叨,果然,摇头晃脑就开始哼哼。
余红霞赶紧轻拍她,低声哄着孩子睡觉。
刘文鑫见了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六年,两千多个日夜,她几乎是完全一个人带孩子,过去的无数个夜晚,她肯定也跟今晚一样,担忧孩子的一切。
第一次,刘文鑫心底生出愧疚。
“红霞,你说,要是我想法子调回来,就是工资会少一些,你看怎么样?”
余红霞想了想,拉拉被子。
“能不能调到首都去?我想给孩子好一点的教育,放眼全国,最好的地方无非就是首都了。”
余红霞已经接受了她只能生一胎的现实,听了大姐的劝,决定把这个孩子教育好。
刘文鑫不这么想。
“就非要是首都吗?你看我们在安平机械厂附属小学读的书,不也挺好?”
余红霞不赞同的摆摆手。
“这么跟你说吧,我第一次见着红兰带回来的,天安门的照片,总觉得那是假的。
红兰和她男人都不理解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,我就把年画里的天安门图片给她们看,天安门金光闪闪的,她们快笑死了。”
说着,余红霞叹口气。
“你是没见到我两个哥哥家孩子,所以没感受到差距,很多东西我们只能在课本上看,人家首都的孩子书包一收就直接去看实体,不一样的。”
刘文鑫想了想,首都,以他现在的工龄还有表现,那是肯定不能够的。
“那我还是再多熬几年,好好表现,努力争取吧,首都矿业局只怕不好进。”
余红霞无所谓道:
“你要是有这个想法,我带你去找我大哥二哥,还有红旗跟红兰,红兰男人还是国家外交部的呢,使劲儿肯定能靠上去,但是前提是你自己得能够得到!
咱要在船边,才能托人拉一把上岸,总不能在河底下,等着人撒网捞吧?”
刘文鑫听了这话,无言以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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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睡觉的时候,身体自然的反应就是背对着余红霞。
余红霞浑不在意。
其实经历过的就知道,面对面睡并不舒服,呼吸喷在对方脸上,还要吸入对方呼出来的二氧化碳,不如搂着像个小暖炉一样的闺女睡得好。
在有些事情上,余红霞有非常可贵的钝感力,这让她从不内耗,就默默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,谁也影响不了她。
刘文鑫别扭了半宿,颓然承认,余家姐妹都是非常独的人,别人很难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,外姓人哪怕是配偶也无法取代手足在他们心里的位置。
这一点,不止红霞,红星也这样。
今年已经二十八岁的红星,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季伯明说起生孩子的事情。
“你想要孩子吗?”
季伯明正在看报纸,闻言像是没听清似的,半晌抬眸看余红星。
“你说啥?”
“我说,你想不想要个孩子!”
季伯明脑子钝了一下,随即运转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