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里,徐长风抬头,微眯双眼,目视远方:“那如果先生可以从棋子变成棋手呢?”
“什么?”齐静春转过头,少年的目光正好跟过来,二者对视,片刻,少年的身上突然腾起浩瀚星海般的威压,也就是此时此地不能外露,否则定然引来儒家贤人前来警示。
十……四……?!
不过只是几个呼吸,齐静春就乍然看懂眼前少年的意思,好像此间早已没有留恋之物,只要自己现在就点头,那么接下来的一场大劫,就会有人替自己解决!
“不必了,我齐静春愧对恩师,使其自囚功德林,如今能做之事,也就保下这小镇数千的人口,以还他老人家谆谆教诲之情。”齐静春尽力平复心中惊疑不定的情绪,拒绝了徐长风的好意。
一盘大棋,必有首尾,以命开局,方有优解。
“那就不劝先生了。”徐长风叹息一声,接着想到了什么,从怀里摸出一枚珠子递过去,“这珠子到时候可能在天劫降临之时,有无穷功效,虽然不能助先生脱离大劫,但也能为先生护持左右,免遭分心。”
齐静春接过手,轻轻触摸感知一番,大体上有个此物的用法理解,感谢道:“那如此,就多谢你了。”
“小事,只是日后如果先生能复生,那就多代我对他好些吧?”徐长风叹了口气,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,用着他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低语道:
“对不起啊,陈平安,非是不救,实是不能……”
……
陈平安跟着黄狗哀嚎声过来时,甚至都不知道该先抱起来哪个。
阮秀远远地站在人群中,手腕被阮邛死死按住。
“别冲动,别冲动,你要是出手,这事情可真就无法善了了!”
“爹!”
父女两个都与陈平安的目光交汇,那往日里坚毅不拔的眼神,此刻变得呆滞。
一如地上躺着的高大少年,平日里的活泼干练此刻却好像一条快要枯死的草鱼。
“陈平安!”
阮秀挣脱开阮邛的手,快步跑到陈平安身前,语速飞快,“咱们把他们抬到我爹铺子里吧,待会儿再想办法报复!”
少女其实心里明白,这样说只是一句安慰话,但她却觉得自己如果什么都不做,就会失去眼前的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