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杰桐冷汗直流,不过想到方才钟鼎的那一番言论,分明对此种做法有所认同,应不怪罪,顿时略鼓起勇气道:“是……”
钟鼎呵呵冷笑两声,转过身面向东来峰的方向,许久许久之后,喃喃道:“不走阳光道,偏过独木桥啊。”
何杰桐听出钟鼎的气恼,大着胆子道:“师……师傅,柳师兄虽然拂了师傅与几位长老收徒的美意,惹得师长不悦,但他也是……也是……”
钟鼎似笑非笑,道:“也是什么?说下去!”
何杰桐一咬牙,颤声道:“他也是为了求一条能够走得更远的道啊,这个……师傅您刚刚也是说过的。”
钟鼎点了点头,没有再说话,只是目光变得悠远起来。
钟鼎没有出声,却让何杰桐战战兢兢的,也不知道现在钟鼎到底算是生气还是没生气,使得他一口气想要松下来却还是堵在心口,惴惴不安。
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……是……是……”
犹豫着,何杰桐只能退下去。
何杰桐退下,这里便只剩下钟鼎一人,山风卷起他的道袍,在峰顶之上摇曳,长鬓随着风拐着弯,就是静不下来。
静不下来的不只是山风,还有人心。
正如钟鼎方才所说的,自己的道是最适合自己的,但未必可以走远,如果有人的道分明已经走在前面,而且可以走得更远,那他弃了自己的道,走上他人的道,又有何妨?大道的终点,难道不是一样的吗?
只是百舸争流,脱颖而出的只有其中之一,而除了那第一,其他的船只哪怕最后也抵达终点,终也只能黯然失色,最终脱颖而出的始终只有那一个,走在前面的也永远只有那一个。
大道唯一,谁又愿意成为过客?
钟鼎不介意他人选择自己要走的道,只是最起码,不要有人挡了他的道。
承意峰上山风呼啸,只是承意承意,承的又是谁的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