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的地方在于,它如何被送进剧院里,又如何在时下最有名气的地方多次出演,继而被大众认可,变得响亮。
切莉·克洛伊要为他做的,可绝没说起来那么简单。
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多。
“我发现你的脾气跟我弟弟也挺像。喜欢一件东西,却绝对不会开口要。直到我看出来,转手送给他。”
“他才不情愿的接受,道谢。”
“还得补上一句:‘我认为它不错,你不喜欢吗?’”
她粗着嗓子,学男人说话,逗得罗兰大笑。
「是的,就是傲娇。」
切莉看不见扳手,否则,她必然一万个同意。
“这并不好。你得慢慢改,罗兰。一点点改,”
她仍然盯着远处,似乎给人一种和罗兰并不太熟的感觉,“你是男人。想要的东西,就去抢,就去争。无论是逐利的商人,或把持权柄的政客,乃至相对超然的艺术行当…”
“所有行业的目的地,其实都在同一个地方。”
“我羡慕男人,我在你身上也看见了我弟弟的影子。”
“所以罗兰,我希望你能变得更好。”
她扭头看了罗兰一眼,又转回舞池,语气格外认真:“我不会伤害你。”
切莉·克洛伊的侧脸很美。
当她平静望着某处时,身上那股与年轻少女截然不同的魅力才缓缓弥出诱人的香气。
这株酒红色的懒玫瑰在明思·克洛伊面前是枯萎的,是干瘪的。
可在罗兰身边,在他不经意留意到时,花瓣总能恰到好处地缱绻盛放。
她不知总在盼望什么的眼神藏着摇摇欲坠的情绪,双唇微微抿着。
而这股能引得最绅士的男人遐想的姿态,却像罕穿夜幕的流星——它的本意并不是满足谁的愿望,也不盼愿谁满足。
它只是从无数许愿人的头顶划过,也只是含着自己的小情绪漠然划过。
“我相信你…”罗兰见女人撇来的视线,旋即改口,“切莉。”
切莉从手旁长桌上拎了杯香槟,又给罗兰递了果酒。
“你是我见过最矛盾的人。”
“谨慎又大胆,冷静又冲动,离经叛道却又贪婪汲取着游戏规则,像偷吃东西的老鼠一样小心试探。”罗兰给切莉的印象,实际上在那次邪教徒案件中就破碎了——
她不是想不到罗兰会救自己。
恰恰相反,如果罗兰是个有‘野心’的男人,就一定会择机救她的命。
她惊讶的是:罗兰竟然对贝翠丝伸出援手,却任由那恶徒伤害满屋的贵妇。
要知道,在那间屋里,有不少丈夫手握权势、甚至她都要谨慎对待的女人。
不仅如此。
在这之后,罗兰还特意来信告诉她:
为了避免报复,他不会到处宣扬她击毙邪教徒的行为;可同时,罗兰却又没隐瞒事实,将过程原原本本的上报给了审判庭…
这一点都不‘男人’。
至少,比切莉·克洛伊见过的标准男性:明思·克洛伊要有意思的多。
一个执行官,败在邪教徒手里,依靠女人逃得一命。
而杀死敌人的,也是那个脆弱的女人。
他自己反而重伤垂死。
这不‘男人’。
也并不优秀。
如果说出去,很多女性会对他‘失望’——倘若他是个贵族,‘裙下逃脱’这说法就够顶在脑袋上一辈子了。
假如,假如他能‘稍微’修改一下过程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