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初十,中元节前夕。
侯夫人总算是找到了由头登门来了趟宁安园,姜时愿亲自接待的她,可见她脸上少了许多从前的开朗,满是忧愁和愧色,就知舅母今日来的意思了。
“舅母,您别太难过,这缘分没了就是没了,公爹和婆母既然已经和离,那便是两路人,从前我瞧着您和婆母的关系也好着呢,日后就当个好友处一处也行的。”
“你说得好说的简单,眼下嫂子不对,吴姐姐那里我是没脸去说话了,天晓得她会与我哥哥和离,这些年我去汉州的次数也不多,但少不得听说过不少他和那小妖精的故事,原以为吴姐姐能包容的下来,可却没想到竟然在这时候闹起了一摊子事儿,真是让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偏向谁了。”
说完这话,侯夫人就为难的叹了声气。
在情理上来说,她当然是该偏向吴氏,可是不管怎么样裴老帅也是疼她爱她的哥哥,所以哥哥再糊涂,这血缘也是断不掉的,所以她才会这般为难。
谁知姜时愿却淡定,只不过将这些日子在汉州的所见所闻给说了个清清楚楚。
“舅母许久不曾回汉州,所以很多事情您也不是太清楚,三言两语的大约只是听说过公爹对安阿姨的偏宠,但大家族里谁没有点糟心事呢?所以您就算是知道,也只不过是言语上挤兑几句,做不了什么实际的事情。”
侯夫人面愧,说的就是这意思。
“可对于婆母还有夫君他们兄妹三人来说,那都是日日夜夜积攒起来的失望和痛恨,所以到现在才会爆发出来,有件事情您或许还不知道,安姨娘所出的裴子荇病重多日,而公爹听闻西京城内有巫医可治,因此已经匿名在此地呆了半年之久,您可曾想过倘若公爹失手被抓,他的身份暴露在了众人眼前,裴家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?还有您虽然是裴家已经出嫁多年的女儿,倘若是真的牵扯起来,您觉得又能逃不了几分呢?”
听到这话的时候,侯夫人就完全失语了,震惊不已地看向了姜时愿,随后抓着她的手就紧张的问道。
“没骗我?哥哥竟然在西京城内有大半年之久,我这个亲妹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过,天哪,他是疯了吗?为了那个女的竟然要让裴家一门涉险到如此地步?疯了!我这哥哥大约是真的疯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