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疑点

傍晚,值班室内,一名三十左右,盘着头发的女子正看着监控上的画面,时不时打着呵欠,表情看起来异常疲惫。很快,门被人推开,千束端着两杯咖啡走进了值班室,将其中一杯放在了她桌上:“萱姐辛苦了,喝杯咖啡提提神吧。”

“啊,谢谢。”被唤作萱姐的女子揉了揉眉心,端起咖啡喝了几口:“这个程英也是,一声不吭走了这么久,到现在还不回来。本来疗养院里人手就不够,现在害的大家工作量增加不说,晚上还得多值一天班。我昨天光照顾病人,给他们洗澡就累个半死了,这不是折磨人吗?!”

她越说越烦躁,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,重重放在了桌上。

“姐你消消气,晚上熬夜容易犯困,吃点东西提提神。”千束体贴的将一包拆开的薯片递给了对方,而那护士见她态度友好,口气也缓和了不少:“嗯,咱俩搭伙儿聊聊天,一晚上也就这么过去了。反正那些病人吃过药,除了个别几个,晚上基本闹不出什么动静的。”

监控画面中,所有病房里的病人已经陷入了沉睡,看起来并无异常。

“对了姐,程英……你说她是一声不吭就直接走的?”千束坐在对方身边,一边吃着薯片,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。

“是啊!咱们这里要请假可难批了。这儿工资待遇虽然不错,但地理位置偏僻,平时根本出不去,放假也难回。这死丫头也不知道怎么说服院长主任他们的,竟然能批了这么久的假,想想真是不可思议。要知道上次我想请个两天的假回去看父母,都被护士长痛骂了一顿。现在想想我还有气。”郑萱愤怒的说道。

“那程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?”千束不动声色的询问。

郑萱想了想,随后说道:“差不多一周前吧……就那天晚上。因为程英跟我睡一间宿舍,那天是她值的夜班,但是第二天我起床洗漱完才发现她还没回来。后来护士长说她家里有事,昨晚请了个假连夜就离开了,到现在都没消息。”

在听到“一周前的晚上”时,千束挑了挑眉。如果时间没有错的话,当天晚上,那名叫田小波的孩子也无故失踪了。

她很快转移了话题,和郑萱聊了聊其他内容。时间在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四十,而郑萱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,说到最后,她直接附在了桌上,闭起了眼睛。

“萱姐,你还好吗?”千束推了推对方,见她毫无反应,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值班室。之前的咖啡里被她放了安眠药,郑萱起码要睡上一段时间,才会醒过来了。她轻轻关上门,顺着楼梯来到了二层。

此时的走廊一片漆黑,每隔五米便有一盏昏暗的黄色壁灯照明。仓山疗养院虽然面积庞大,但建筑历史看上去已有六七十年之久。楼内地面是裸露的灰色水泥,墙皮掉灰泛黄,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装修过了。

千束穿着白色平底鞋,走在地上非常安静,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。她在来到某间病房的时候停下了脚步,继而轻轻的推开了门。黑暗之中,谢雨轩慢慢睁开了眼睛。他从床上坐了起来,看到门口千束的身影后,安静的下了床。

二人一前一后沿着走廊,由于不想引起太大动静,他们悄悄进入了一间存放器材的仓库,将门关上后,千束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,交给了对方:“这是你队友让我给你看的。”

“好。”谢雨轩接过手机,点亮了屏幕。有蓝色的光线照在他俊美明朗的脸上,此时他正集中注意力分析着手机里的信息,而一旁的千束却安静的看着他的脸,眼中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的冰冷。

与此同时,三楼的男洗手间内,两个男人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聚集在一起,似乎在商讨着什么对策。

“张大哥,队长到现在也不联系我们,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?”戴着黑款眼睛,皮肤雪白看起来微胖的男子一脸焦虑:“都等到现在了,她还没出现。明天我们必须想办法去接近她了。”

“别傻了。”倚着墙的男子剃着平头,个子一米八不到,长相较为平庸,唯独一双眼睛流露着精明之色,让看上去倒有几分本事。他嘴角上扬,表情讥讽:“那个小丫头从来就没有关心过别人的死活,再说这次任务里有她的相好的,此刻她应该一门心思扑那小子身上了,至于我们两个,她根本不在乎。”

“怎么能这样啊!她这么自私是怎么当上队长的!”毛方圆听他说完后,情绪变的激动了起来。

“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不满意吗?要不是上一任队长死后,她是空间内完成任务次数最多的,才被赋予了这一身份。要不是有李泽言带着他那一帮人鼎力支持,这个小丫头早就被扯下来了。”张寒愤恨道。

整个第二区除了李泽言和千束以外,张寒自认为论实力与头脑,自己不输任何人。他对权力并没有太多的渴望,张寒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。他也曾跟千束一起执行过任务,见识过对方的推理分析能力。扪心自问,他承认千束是个智商很高的天才少女,她总是能找到生路线索并将其破解。

然而,和李泽言不一样的是,千束这个人生性凉薄,对待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,也从不主动和团队合作,也不去在乎队友的生死。如果你运气好能支撑到她破解生路,那么还能侥幸跟着对方逃出生天;若是运气不好,即便你遭遇危险,对方可能连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。

“她这样的人,李泽言为什么还要帮她?”毛方圆感到非常不解。

“好像是一次任务的时候顺手救了他吧,李泽言这个人又重感情,为了报恩,从此就死心塌地追随这个小丫头了。”张寒烦躁的抱着胳膊:“好了,先不说她了。关于这次任务,我有一个猜想……”

“您说。”想到这次任务中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张寒了,毛方圆对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殷勤了起来。他凑到张寒身边,仔细的聆听着对方的解析。张寒整理了一下思路,开始将下午观察所得的线索一一例举分析了起来。

而就在此时,男厕所最里面一扇隔间的门忽然发出了“吱呀”一声刺耳的声响,在二人惊恐的注视下缓缓打开了。与此同时,门外也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