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聂小姐,那位傅先生不肯走,只说要见聂小姐一面,还说,若是你们不在,他就在宅子外等着……撄”
佣人有些不安的回禀,渠凤池蹙了蹙眉:“不如我去……”
掌珠却伸手拽住他的衣袖,摇摇头:“不用理他,我们该怎样就怎样好了。”
渠凤池‘嗯’了一声,掌珠却已经走到池塘边,吩咐佣人去采莲子,嘉树喜欢吃清香的莲子,夏日里用去了芯的莲子熬绿豆粥喝,败火又消暑,家里的人都喜欢。
他看着她一如往常娴静自如的样子,终是将心头挥不开的重重雾霭撇到一边,他不应该这样的胡思乱想,反正,他不会委屈她,也不会强迫她,她怎样选择,他都会支持。
除了,她想回到傅竟行的身边去偿。
他不愿那一夜的事再重演,他实在是怕了。
比当年在康普顿,他身中两枪倒在血泊之中,还要怕。
渠凤池看她踮着脚去摘一片荷叶,他急忙走过去拉住她:“你小心别掉进去……”
她回头对他一笑,那笑容却娇憨柔婉:“可我已经学会游泳了呀。”
渠凤池没有忍住,低头在她鬓边吻了一下:“珠珠,我们结婚好不好?”
她怔了一下,长长的睫毛的垂了下来,他看不清楚她眼底的情绪,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不快,他只知道他的心跳的那么快,渐渐的,他连那擂鼓一样的心跳声,都听的清楚。
“妈妈――”
远处的小船上,嘉树抱着一大捧荷花大声的喊着掌珠,她急忙转过身去,踮了脚从那葱郁的绿色中寻嘉树的身影。
嘉树那一张小小白胖的脸儿,笑的开怀,他对掌珠挥了挥手中的荷花,小船像是离弦的箭,飞快的向岸边驶来。
嘉树把荷花递给掌珠,催她也上船来,掌珠拗不过他,小心的登了船。
船又离岸,他们的笑声,却久久不曾退散,渠凤池立在岸边,不知多久,直到天色微微的黑了,嘉树嚷嚷着肚子饿,佣人才又撑了船,重新回到岸边。
小船从那碧绿的荷叶中穿过,她笑的甜润,与嘉树一起,把荷叶顶在头上,像是两个顽皮的小孩。
荷叶罗裙一色裁,芙蓉向脸两边开……
他看着她欢快笑着的模样,只恨不得,这一刻,已经是到了地老天荒。
嘉树白日里玩闹一天,吃了饭消食之后就困的直打哈欠,保姆抱了他回房间睡觉,二人一如往常,在园子里纳凉。
片刻后,佣人进来回禀,说那位傅先生依旧在宅子外等着。
渠凤池回头看掌珠,她躺在长椅上,手中古趣十足的一把芭蕉扇半挡在脸上,仿佛是睡着了,眉眼之间,一片安谧。
渠凤池挥挥手,让佣人退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