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就尬住了。

他今天出门急,没带银子。

萧逸风虽是武将之子,却自幼在边境长大,那地方民生多艰,风气淳朴,平素里没什么奢靡用度,他自个儿也养成了节俭习性,日常开销能省则省,手头银钱并不宽裕。

此刻他胸脯一挺,许下要出大夫钱的诺言,可周围人等了半晌,却不见他掏出银子,人群里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不会是没钱吧?”

这话就像一滴冷水落进热油里,瞬间炸开,周遭不少人眼神当即变了,满是鄙夷,心里暗自腹诽,没钱还搁这儿充大瓣蒜、充好人呐。

阿莲瘫坐在地上,本怀着一丝希冀,眼巴巴望着萧逸风,那目光犹如溺水之人抓着救命稻草般炽热,可随着时间流逝、没见着银子,她眼里光芒渐渐黯淡下去,像是燃尽的烛火,只剩满心绝望。

萧逸风察觉到旁人不善目光,又瞥见阿莲的惨状,脸涨得通红,绷得紧紧的,心里又急又窘,忙转头望向苏婉清,几步走到近前,压低声音,带着几分恳请:“江公子,可否借我二两银子?”

苏婉清一直在旁冷眼旁观,心下也正权衡思量。在她看来,单帮着请大夫并非良策,身处当下这世道,一个被视作失去生育能力的女子,往后在婆家日子定如身处冰窖,受尽冷眼与折磨,即便此次治好病症,瞧这张家一家子刻薄模样,往后阿莲怕也难有安宁。

只是萧逸风既已开了口,她也不好坐视不管。瞥了眼身旁的椅秋,椅秋心领神会,立时掏出银子递过去。

萧逸风接银子的手悬在半空,身后骤响一片喧哗。阿莲本如死寂木偶瘫坐,刹那间,却似被邪祟催命,双眼圆睁、燃着决绝之火,猛地发力推开正骂咧的张老太。张老太肥躯一晃,“哎哟”着踉跄数步才稳住,满脸惊怒未消。

随后猛地朝墙上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