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他被发觉,上边儿显然是会闹起来的,安安静静的就证明他现在还没事,江光光就只能耐着性子的等着。
等了二十来分钟郭数还没回来,江光光就有些等不了了。她麻溜的爬上了木桩。
海边的风是大的,身上透冰的凉。一个分吹来,她就打了个寒颤。
这边是建在水上的小木屋,供看守的人休息的。大概是所有人都出去了,这边很安静。
身上走着就会滴水,江光光并不敢大意,将身上的衣服拧干,这才敢往前边儿走。
她这运气是不怎么好的,走了才没多远,就有说话声和脚步声传了过来,她就没敢再动,蹲到了窗子下边儿。
离得近了,她才听到了过来的人的对话声。有暗哑的声音问道:“今晚的货什么时候能到?”
一个恭恭敬敬的声音回答说:“应该是在下半夜,具体时间不知道,得等那边的通知。这段时间查得严,在路上得耽搁不少的时间。”
前边儿的门应该是打开的,说着就进了屋子里。那个恭恭敬敬的声音就让那人坐,然后就有杯子碰响的声音,应该是在倒茶。
喝过了茶,那暗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开口说道:“告诉那边的人,路上一定得小心,不能出半点儿纰漏。”
这句话是说得阴恻恻的,声音听着是耳熟得很的。江光光的身体就僵了僵。
恭恭敬敬的声音就应了一句是,然后又说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。江光光听了几句,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暗哑的声音是谁,她的身体瞬间就绷紧了起来。
是程谨言。她的身体也只是僵了那么一瞬间,这码头如果真的已是程谨言的范围,他在这儿完全不奇怪。
就是不知道,他口中不能出纰漏的货到底是什么。
江光光正打算凝神听听,里头又传来了声音:“您在这儿歇着,货来我盯着就行。有您吩咐过,底下的人最近都不敢松懈。”
程谨言嗯了一声。有脚步声就响了起来。有了之前苟三程容简的叮嘱,江光光并不敢掉以轻心,听到脚步声是朝着窗子这边靠近的,立即就悄无声息的退到了木屋与木屋的缝隙之间。
她的身体才刚隐了进去,窗子就被推开了来。她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。好在她退得快,不然这下肯定被发觉了。
她的神经刚松懈下来,程谨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,问道:“哪儿怎么有一滩水?”
江光光一怔,随即想起自己刚才拧过衣服的那一滩水,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。
程谨言果然不是一草包,竟然这不起眼的细节也一眼注意到了。
在这时候她越是不敢动,就贴着木屋就那么站着。脑子里已转过万千的思绪。最终所有的思绪都落到了还未回来的郭数的身上。
她的心里是焦急的,却也大气不敢出。
跟着程谨言的刀疤怔了一下,立即朝着快步走到了程谨言的身边,朝着他手指指的那滩水看了过去。只是一小块而已。他松了口气儿,解释说:“应该是他们之前钓鱼弄的,这边的比较乏味,没有别的消遣。”
程谨言并没有说话,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。江光光的一颗心都到了嗓子眼了时,程谨言才嗯了一声,风吹得有些大,他就伸手关了窗子。
等过了几分钟,那里边儿也没有任何反应,江光光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儿。身上虽然是湿漉漉的,但就这么会儿,她的手心里已全是冷汗。
幸好这几天都是下了雨的,晚上的灯光暗,看不到她留下的湿痕,不然,她今晚肯定是走不掉了。
她到底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的,就那么静静的站着。屋子里很快又传来了程谨言和刀疤的说话声,江光光站了好会儿,确定没有人过来检查了,这才悄无声息的潜回了水里。
上边儿的人是程谨言,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憷的。可怕郭数找不到,并不敢离开。只能找着更隐蔽的地方将自己藏起来。
有了程谨言在,江光光的心里无端端的压抑了许多。等待的时间更是煎熬无比。
不知道等了多久,水里传来微微的动静,见郭数的头冒了一下,江光光才松了口气儿。
程谨言还在木屋里,怕被察觉到,她并不敢说话,示意郭数离开。两人几乎是憋着一口气离开的。
回到车里的时候都是湿漉漉的,风大,江光光冻得直打颤,嘴唇也变得有些儿乌紫。上了车,郭数就递了一张车里的毛巾给她,低低的说:“先擦擦。”
在这儿是不敢停留的,他连身上湿漉漉的外套也没有脱就发动了车子。车上的暖气开着的,等着缓过了一口气儿,她才问郭数:“发现什么了没有?”
她说着就打了两个喷嚏,显然是冻得够呛。
郭数的脸色是凝重的,摇摇头,说:“没有。许多地方看守得都是严的,根本就不敢靠近。”
这边的守卫都是警惕的,他还差点儿被发觉了。好在旁边的一房间的窗子是开着的,他就跳了进去。后边儿他也不敢按照原路返回了,只得重新潜入了水里。
江光光就没说话儿,想起了程谨言说的那批货的事儿来。这码头,在程容简手里的时候守得是没那么严的。
即便人没有在这儿,守得那么严,这儿也肯定是有见不得人的东西的。
郭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一时也没有说话,过了会儿,他才看向了江光光,开口问道:“你过来这边的事儿,程二爷一点儿也不知道吗?”
江光光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提起程容简来,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。到底还是没有将周来的怀疑告诉他。
郭数也没说话,顿了一下,开口问道:“今晚你回去打算怎么解释?”
江光光这下就没说话了,抽出纸巾来使劲儿的揉着自己的鼻子。
郭数倒也没有逼问下去,侧头看了她一眼,又问道:“就算是现在,你也不打算告诉他吗?”